程處默與程處亮旋即整飭兵馬，快速迎敵。然新軍步兵卻避其鋒芒，緩緩撤退，不與之正麵比武。

“兄長有所曲解，小弟所言之新軍馬隊，乃是在我等身後設伏，並非火線敵陣。”程處亮輕揮手指，語氣中帶著一絲孔殷，試圖廓清曲解。

彼等行動輕盈，縱是屯田軍之精騎亦難馬上逼近，隻見灰塵飛揚，敵影漸遠。

“嗬嗬！處默兄，你那鐵騎我便笑納了！”尉遲寶林遙對程處默大聲呼喝，麵上儘是得色，眼中閃動著滑頭之光。

程處默非是易與之輩，心中雖有波瀾，麵上卻不動聲色，還是依循己意，調劑有方，批示若定。

輕風吹過，帶來陣陣草木的暗香，卻也帶不走他們心中的那份嚴峻與等候。

將領們居高臨下，目光如炬，諦視著下方的士卒，心中策畫著此次軍演的計謀擺設。

繼而，秦懷道率輕騎於程處默與程處亮所部以後緩緩現身，馬蹄輕踏，灰塵未起，步地彷彿。

“這不過是初露鋒芒，吾等若不速速出兵與之決鬥，恐遲則生變，屆時你我恐皆難逃敵手。”程處亮雖言辭間帶有些許悲觀，卻並無半分慚愧之意。

程咬金與陸通等一眾初級將領，則擇高而立，在山顛之上搭建了觀戰之所。

屯田軍之騎卒既已被新軍步兵所擒，程處默等人身後忽聞動靜，回顧望之，隻見秦懷道率新軍鐵騎奔馳而至，已然構成合圍之勢。

程處默長歎一聲，終是點頭應允。因而，兄弟二人引兵出陣，直撲新軍步兵之列，馬蹄聲震，灰塵飛揚，一時之間殺聲震天。

屯田軍鐵騎搶先，如疾風驟雨般衝向新軍步陣，意欲一舉擊潰對方陣型。

“報——”一名流卒急倉促地突入營帳，額上汗珠未乾，氣喘籲籲道，“派出的標兵已過歸期，至今未見蹤跡。”

程處默與程處亮兄弟二人，現在已是精力抖擻，嚴陣以待，巡查堡壘，調劑有方。

於那練習之地，涇陽新軍與屯田軍各五百懦夫束裝待命，兩軍遙遙相對，其間相隔數裡，步地森然。

“兄長，恐是新軍之標兵已然潛入我方領地。吾等標兵恐已遭不測。”程處亮言辭間透出一股沉穩，多次與新軍的磨礪讓他對這類環境有著靈敏的直覺。

程處默本就烏黑的麵龐現在更是陰沉如墨，尉遲寶林此舉無疑讓他在世人麵前失了顏麵，風景儘被奪去。

新軍稍作抵當，旋即奇妙地讓開一條通道，誘敵深切。

帳內一時候寂靜如水，唯有帳外風聲吼怒，似在訴說著未知的危急。

程咬金微微一笑，目光還是鎖定在遠方的演練場上，彷彿那邊的每一動都牽動著他的心絃。

此番經曆令他對新軍的氣力有了更加直觀的熟諳，心中不由暗自警戒。

“不成，不成。新軍之騎，機靈非常，我等難以對抗。倒不如與彼步兵一決雌雄，再尋他法以製其騎。”程處亮麵露憂色，憶起往昔與新軍比武之景象，心中不免出現陣陣寒意。

“如此，我等亦不成輕舉妄動，追擊實為下策。不如靜觀其變，以逸待勞，待彼等馬隊疲敝之時，再一舉毀滅。”程處默微微點頭，目光沉穩，彷彿已在心中策劃良策。

棚頂覆蓋著青色的油紙，四周以竹簾圍合，既可遮陽避雨，又能遠眺疆場全貌。

言罷，他目光果斷地望向程處默，彷彿在等候著下一步的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