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個再純真不過的目標了。
正說著,有一支箭驀地從裂縫中穿透而過,直直飛到兩人腳邊,收回“啪嗒”一聲響。
周遭一刹時溫馨了下來,耳邊卻還充滿著如雷鼓聲,曹征的哭泣聲頓時清脆了幾分,隻怕在波瀾暗湧的江麵上聽來都是格外清楚。郭照心中顧慮著江對岸的曹營也能聽到孩子的哭聲,唯恐激發一係列的連鎖影響,幸虧曹征是個靈巧聽話的孩子,鼓聲一停,他也被郭照哄得垂垂停止了嚎哭,隻是縮在繈褓裡不斷抽泣著。
見他哭成這般,郭照身為母親心疼得短長,因而對著孫權這個始作俑者也不似先前那樣客氣了,她抬首正欲說話,艙壁忽地一震,傳來一聲“錚”的悶響。斯須,艙壁又震了幾下,“錚錚錚”的聲音接二連三發射而來。
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挑選避而不答。
“將軍好一招草船借箭。”郭照這一麵的重力垂垂減少,船麵漸漸均衡,她尚能保持著平靜,幸虧曹征剛纔哭累了,早已抽泣著睡去,麵前的景象可比方纔嚇人多了。
郭照神采穩定,杜口不該。
“哈哈哈,”孫權笑而不答,留下一個牽掛,自顧自地說道:“此番前來,能耗損曹公很多箭矢,也是非常值得的。”
聞言,孫權低聲笑了一陣,深色的瞳中映著火光,璨如銀河,彷彿還隻是個年青氣盛的江東少主。
孫權又勾了勾唇,嗓音降落:“那麼,孫某隻能獎飾曹公帳下的將士射功了得,我們離岸邊也並不算近,卻還在他們的射程以內,確切不成小覷。”他如有所思地說著,目光垂下,落到案幾上,一角擺放著的油燈正緩緩朝一方傾斜著,不但如此,全部船艙都在漸漸朝同一個方向傾斜。
他越說越感覺好笑,乾脆吃吃地笑了起來,一臉玩味地看著郭照,又像是在笑她吝嗇。
“啪。”
孫權坐在原地,不為所動,一語不發地聽著艙外的伐鼓聲,彷彿這一聲聲巨響不存在似的。他默不出聲地看著郭照不斷地哄著曹征,等了半晌,彷彿到了機會成熟時,他才緩緩起家,翻開艙門,對外表示了甚麼,震耳的鼓聲戛但是止。
“將軍方纔用伐鼓聲向對岸請願,曹軍怎可毫無表示。”郭照蹙著眉看他,語速極快地說道,彷彿在指他自作自受。
“主公謹慎!曹營那邊射來箭雨,小人估計稀有千支,現在船上中了大半箭矢,已不堪重負!主公,我們是否該當出發回營?”艙外的吳兵躲在一架木鼓後擋著劈麵而來的流矢,他衝孫權高喊道,卻換來否定的答案,孫權道:“莫急,告訴他們調轉方向,將未受箭的那一麵翻轉過來,多耗些曹軍的箭也好。”
他好脾氣地向她解釋著,為了證明他所言失實似的,他的重視力不再逗留在曹征身上,而是將她上高低下核閱了個遍。
“不但如此,我一向感覺你很成心機。”孫權順著她的話往上爬得歡暢,不等郭照接著張口,艙外俄然傳來一陣節拍整齊的伐鼓聲,如同滔天巨浪般快速襲來,蓋過了風聲雨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幾近突破了江上的濃霧,本來安溫馨靜的曹征被駭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但又很快被鼓聲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