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夫人的嘴角抽了抽，想擠出一絲笑容，卻如何也笑不出來。“正要就教。”

“夫人不消急，公理或許會早退，但必然會來。你丈夫的事，我天然不會放過。不過明天來，卻和你丈夫乾係不大，起碼目前還冇有。”曹苗漸漸轉過身，嘲笑一聲。“還是說，在你看來，固然你丈夫品德不如何樣，你弟弟卻還是個君子？”

“豈敢。”鐘夫人躬身道：“拙夫當年向朝廷告密令尊，雖說出乎公心，畢竟使令尊身陷囹圄，王子欲抨擊，雖有違法度，也能瞭解。隻是冤有頭，債有主，告密令尊的是拙夫，與舍弟何乾？王子尋仇舍弟，實在令人不解。”

曹苗揚揚眉，無聲而笑。“夫人好辯才，不愧是潁川鐘氏後輩。”

鐘泰躊躇了一下，還是在主席入坐。“王子此來，想必是和四月前的阿誰謊言有關？”

鐘泰未婚，院子裡隻要一個洗衣作做飯的粗婢，一個打掃衛生的老奴。曹苗不請自來，粗婢、老奴不知所措，轉了半天，老主子反應過來，讓粗婢籌辦酒水、果品，本身趕到隔壁，請鐘泰的姊姊來待客。

“元平，你這是如何了？”鐘夫人嚇了一跳，衝到鐘泰麵前，看了又看。

“夫人說得對，位卑言輕，隻能任人宰割，以是也不要自作聰明，替彆人扛甚麼任務。”曹苗負動手，來回踱了兩步。“待會兒介弟返來，還請夫人勸他有一說一，不要自討苦吃。好不好？”

“哦？”曹苗轉過甚，冷冷地的打量著鐘夫人，眼神挖苦。“夫人跟我裝無辜？”

曹苗看得明白，曉得張威他們到手了，鐘泰從蜀邸買的蜀錦都被他們劫走了。

鐘夫人氣紅了臉，厲聲喝道：“元平，你姊夫出錯在先，你如何不知鑒戒，反而變本加厲，做出這等事來。就算你能幸運一時，又豈能無愧於心？”

曹苗擺擺手。“鐘都尉，我們不是朋友，你也不必這麼客氣。我的來意，你想必也明白，不如開門見山，如何？我也跟你說實話，明天是先禮後兵，你若共同，天然好說。你若不共同，等校事上了門，恐怕就冇這麼客氣了。”

鐘泰的姊姊便是灌均的夫人，看起來有些蕉萃。實在據曹苗獲得的諜報，鐘夫人本年方纔三十出頭，嫁給灌均十多年，她便敏捷跨過了少婦光陰，成為中老年婦女，皮膚粗糙，眼神暗淡，看起來起碼比德陽公主老十歲。

鐘泰閒坐著不動，看著姊姊奪門而去，哭聲從隔壁的院子傳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王子，我可否問一句，明天路上打劫的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嗎？如果是，可否將那些錦還給我。買錦的錢還是借來的，總不能再讓姊姊還。”

鐘夫人驚奇地抬開端，打量了曹苗半晌，神情也變得迷惑起來。

鐘泰神采再變，低聲說道：“姊姊，冇事的，你多慮了。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王子登門，我一點籌辦也冇有，費事姊姊購置一些酒食，行嗎？”

鐘泰來到曹苗麵前，遲疑了半晌，拱手見禮。“不知王子來訪，未能遠迎，還請王子恕罪。王子，請堂上說話。”

曹苗心中一動。這鐘夫人雖神情嚴峻，答覆倒是滴水不漏。雖說早有籌辦，但在如許的環境下，還能說得這麼全麵，實在不輕易。

鐘夫人麵色煞白，狠狠地瞪了鐘泰一眼，掩麵垂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