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現在差未幾。”
師姐啊師姐,你傒囊一族公然具有著這六合間最怪誕古怪的深厚福澤,連我這個恨不得離你越遠越好的師弟,也會如此迂迴地受了你的大恩。
“這箱車不過有個讓眾生眸目光湮的本領,就算用梓椐木加了數層禁製,總也抗不過九師兄的一腳之威,你如果不心疼大寶,不介懷他今兒個就成了滿地的木渣,大可跟我們一起去瓊台。”
“既然你能瞥見謙君和我,那這些石牆的監禁之術大略還困不住你的雙眼,你嚐嚐看……能不能看清我這間石室的左邊和背麵,都‘住’了誰?”
“是麼……”殷孤光輕歎了口氣,再次將眸光轉回了他麵前這堵石牆,化形術法已失的雙眼中不見月輪的清輝,卻也垂垂安靜如極夜之下的瀚海。
“……你們去了瓊台,我就把老九和你的統統寶貝都扔去沉骨池沼!”
殷孤光猶記得那年藉著九師兄的“凶名”,才從接連數年都與那失魂引箱車“膠葛不清”的孽緣裡擺脫出來的如釋重負之感。
誰能想到他兒時的夢魘,有朝一日竟會成了十餘位、亦或更多生靈可否尋得活路的契機?
“如果讓師姐曉得,她家大寶還能在眼下這類窘境裡派上用處……還不定要笑成甚麼模樣……”
“這類小事我那裡還記得……”
“你想把這箱子當作兒子來養、想把全部九塋山上的木頭都砍下來給它包在外頭,都隨你歡暢……但是師姐,我不想再被關出來了。”
“……他敢!”
昏黃的火光悻悻然地退回了縣太爺身邊,極其小聲地認了輸:“……看不到。”
“……好不輕易給我碰上這麼個經得住玩的寶貝,絕對不送人!你四師兄來都不給!”
既然衝不疇昔,他這團火光便照不到那片暗中的地界,當然也看不清那邊到底是不是也關了哪個不利的難友。
“嘿嘿……也冇大上多少嘛……”
“老九走到哪都能結下亂七八糟的仇怨,以他恨不得跟全天下能跑能動的生靈都打上一架的急脾氣,你跟著他去瓊台,隻怕還冇看到海疆,就要因為替他擋駕而累得筋骨全廢……那裡有跟著師姐我揣摩如何讓大寶本身跑起來那麼好玩?”
他嘴角的苦笑之意愈發無法。
“誒……孤光,你要拋下師姐我去哪?”
被師姐大人肉麻非常地喚作“大寶”的失魂引箱車,落在旁人眼裡恐怕還是個木訥無言、卻出奇敬愛的木靈精怪,卻實實在在地是把戲師這輩子必定的最大剋星。
“好好好!”可貴被這般明白地付與大任,昏黃的火光衝動地在石室裡上躥下跳,卻在短短三息以後就“嘭”地撞上了石牆,疼得秦鉤齜牙咧嘴地退了返來。
秦鉤隻見得殷先生俄然就對著石牆建議呆來,老半天都等不到後者的任何迴應,正百無聊賴地左顧右盼、想數數祁師兄的眉發到底有幾根時,耳邊卻冷不丁地響起了殷孤光的安靜之語。
“……死老九必然是趁我去青州給大寶找車輪子的時候給你灌了甚麼迷魂湯,才騙得你要拋下賢明神武的師姐我……大寶,我們經驗老九去!”
大抵,都是會瘋的吧。
“那眼下,就隻能先走這邊了。”
至於殷孤光的背麵有冇有另一間石室……秦鉤卯足了勁瞪了半天,幾近要瞪得掉出淚來,也冇能看破那健壯厚重的石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