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繃緊嘴角,勉強把臉上的肝火壓下。
而徐老夫人,話說得倒是好聽,可在那女人昨日才進了府門,這才第二天老夫人就沉不住氣了,端著老夫人的架子教她這個孫媳做事,這做派委實有些丟臉了。
容婉玗自小聽慣了後宮嬪妃巧舌如簧的說話,曉得這嘴上說的和內心想的常常大有分歧,徐老夫人又那裡比得上她們的段位?徐老夫人這拐彎抹角的話一出,她就聽明白了是甚麼意義。
彆說她已經有了皓兒,就算她真的懷不上不能生,也自有皇家為她考慮,輪不著他們徐家遴選!
而比及半年今後孩子生下來了,公主氣也該消了。到當時候再把方筠瑤接進府,隨便給個姨孃的名分就成了。如此一來,孫女有了還多了個孫子,公主和駙馬還好好的,豈不是皆大歡樂嗎?
徐老夫人聲音冷酷,很有一種要為孫媳出頭的護短心機。一旁不聲不響裝隱形人的趙姑姑內心倒是一格登,內心暗道不好,忍不住抬眼去看公主的反應。
這日早晨容婉玗正在拆頭飾的時候,同為大丫環的牽風出去福了一福,繃著個小臉說:“駙馬去了偏院了。”
可徐家子嗣不豐,從徐肅的太爺爺開端就是一脈單傳,先前又經曆了徐肅差點戰死疆場的嚇人事。徐老夫人巴不得再多一個方筠瑤為徐家開枝散葉,如何會讓方筠瑤的肚子出半點不對?
公然容婉玗聽到這話,當即就笑了。她下嫁徐家五年,徐老夫人一向待她不錯。她本覺得老夫人是個坦開闊蕩公公道正的人。麵對這麼個鰥寡孤傲的老夫人,她也算經心體貼。
老夫人神采大怒地“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容婉玗冇理她,回身走了。
容婉玗停也冇停地說:“我身為徐家兒媳,可卻也是這大興的堂堂嫡公主,又不是不能生養冇有子嗣,也不需求納人出去開枝散葉。祖母可莫要犯了胡塗。”
“駙馬不能納妾”“娶了公主就得像祖宗一樣供著”“皇家不能獲咎”……這些都是老夫人另有他們徐家在很多年前歡樂公主下嫁當時候,就已經想明白的事。
徐老夫人氣得要命,這些年容婉玗待她挺恭敬,徐肅戰身後,皇家為了稍作彌補,她又被封了個二品皓命,這些年除了在徐家子嗣上麵難過,彆的可謂是順風順水。
她也不是眼皮子淺的,為了這點事就心生怨氣。可逢年過節的時候,公主她作為徐家的媳婦,卻都帶著皓兒回宮去看陛下和娘娘了。弄得皓兒跟她這個親祖母都比不上跟皇家那兩位靠近,莫非她這太奶奶不算是親人嗎?
容婉玗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老夫人隻聽她話音諷刺道:“可她的女兒和肚子裡阿誰不能進徐家的家譜,也不能進我公主府的門,不能跟我的皓兒享用一樣的報酬。”
可這順風順水也不過是彆人看來,她卻感覺內心苦得短長。這些年大家都說她這孫媳待她如何如何不錯,可她內心曉得,公主待她也不過是個麵上情。人前的時候待她恭敬,事無大小到處妥當,可私底下卻到處壓她一頭。
話落她又退了一步彌補道:“方筠瑤如果安放心心的呆在彆院,隻要不來礙我的眼,她和徐肅愛如何密切都成,我就當守一輩子活寡,隻為了讓皓兒能有個完完整整的家。”
容婉玗嘴角笑意諷刺——他徐家如果想要開枝散葉豐盈子嗣,當初就不該答允這門婚事!當初大選駙馬,父皇又冇下旨,不過是先問問徐肅的意義,他徐家如果不樂意娶個貴妻好聲好氣辭了就是,又冇人逼著徐肅娶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