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懿皇後提起正紅裙襬,行
文宣帝知貳心中有怨,也就不再管他。可他從冇忘過那孩子,逢年過節都賞了東西下去。又怕皇後曉得了心中難過,還是悄悄做的這事。
老臣們曉得明哲保身,此事是由大皇子主使。若他們說重罰,也許會悖了文宣帝的心機;若他們說輕罰吧,那就是往太子眼裡戳刀子,將來還能討得了好?此事萬不能插手,端看陛下的態度了。
文宣帝眸中沉痛,長長歎了口氣。
待畫師畫出來,與大皇子真人有個八分相像,世人麵麵相覷不敢置信。
皇後看著文宣帝臉上深深的愧悔之色,扯出了一個涼涼的笑,手腕處曾經的傷痕一下一下掙紮得跳著,微小的疼。
文宣帝怕越說越錯,再三考慮纔開口說:“合姝,他到底流著我容家的骨肉,此番犯下大錯不容辯白。可要他一條性命到底是過分了些……將他軟禁府中可好?”
如此這便成了文宣帝的家事,瞧見文宣帝臉上烏青,滿朝文武冇一個敢開口。連昔日蹦躂的最歡、口口聲聲六合君親師的禦史們,此時都杜口不言,縮著脖子如鵪鶉。
這便板上釘釘,再冇差了。而圍場刺客一事,大皇子也未能脫去懷疑。
這些賊人原是徽州知府部下的府兵,徽州知府部下幾十府兵私逃,他卻瞞而不報。如果昔日攤上這事,那知府頂多被定個瀆職之罪。可現在攤上這事,三日內便被黑騎衛訪拿進京,丟了烏紗帽不說,還冇了半條命去。
口風如此嚴實,雖重刑加身仍一心護主,定是私豢多年的死士。
那日江儼帶著侍衛折身救皓兒的時候,是在京郊另一處村莊裡找到皓兒的,並非是窩藏刺客的阿誰荒村。官兵連續搜捕三天三夜,終究在深山中找到了賊人。
話落,見文宣帝還要說甚麼的模樣,承昭氣得拂袖去了。
文宣帝抿了抿唇,方握住她的手,卻被她悄悄巧巧掙了開,又說:“可他現在仍冥頑不靈,此番查瞭然幕後主使,陛下卻還要護著他?”
“陛下如此,又置我的承熹於何地呢?”聽到皇後發問,文宣帝不知該如何答,她的聲音飄飄悠悠:“當初他給承熹下毒,陛下說他年幼喪母,又受奸人調撥,才犯下如此錯事。我不信他,可我信陛下。”
卻隻要在十幾年前,兩人乾係靠近幻滅之時,她才疏離冷酷地喊他:“陛下”。
承熹欲言又止,瞧見她麵上的蕉萃憊倦之色,終是甚麼話都冇說出口,隻得分開,留二人獨處。
圍場遇刺一事剛查出點端倪,還未待查出主事之人,先蠶禮上的禍事卻接踵而來。賊人竟還是貼著與京兆尹一模一樣的麵具去的,真正的京兆尹當下自請去官,待脫了懷疑後再回朝堂。
她語氣寡淡,聲音低得像是感喟,聽不出半分咄咄逼人的詰責或是苛責。
空蕩的殿中,其聲幾次迴盪,竟有金戈鏗鏘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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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查,順藤摸瓜查出來好些人,厥後牽涉浩繁,連幾位三朝元老都牽涉此中,查不到罪證,卻也脫不了懷疑,已走至了死衚衕中。
比及皓兒復甦後,卻斬釘截鐵道:“舅母是好人。”認了認那畫像上的男人,更是一口咬定。
坤寧宮中,本來該溫馨和順其樂融融的家宴,此時卻一室冷肅。滿桌美食珍羞都冇了熱氣,仍無一人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