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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計都在他身後看得清清楚楚,頃刻間隻覺背後冒起了一溜盜汗。戎羯人生性崇武,他此前見柳泉身有病態,便一向對他模糊小覷,直到這時才知柳泉畢竟身上帶著青魘,就算他病入膏肓,也非本身能夠力敵。比方這馬鞭的一卷一放,其力之狠之準,皆非常人能夠做到。
柳泉可貴放狠話,他語氣如此斬釘截鐵,倒把黃計都一下子給震住了。黃計都凝睇著身邊這十幾門炮,想了一會兒,才銳氣儘斂,不得不點了頭:“你說的是。火炮的事情我能做主,但我也但願北代能夠真的把我戎羯當盟友對待。”
黃計都道:“哼哼,風俗……你把天馬給了他們,也是風俗?”
黃計都被他問得笑了起來:“低買高賣,逐利而生,這便是販子。”
見他不信,柳泉倒也不急著解釋。他續道:“我生在離都,長在離都,小時候便看倦了頭頂那一畝三寸天,也騙光了城中大半人的錢。我當時就想,若照這麼下去,等我到了三十歲,便騙無所騙,賺無所賺,可我畢竟是個犯人,就算有金山銀山,我又能如何樣?正如韓楓,我從小便見他結壯肯乾,比旁人謹慎深沉,可就算他韜光養晦一輩子,如果冇有發光發熱的那一天,之前的這些又有甚麼用呢?”
“都要依仗甚麼?”黃計都微一皺眉。在他看來,戎羯人天然是狼騎,代人則是千篇一概的重騎和淺顯步兵。可這答案清楚不像是柳泉需求的,那麼他應當答覆甚麼呢?
見黃計都勃然大怒,柳泉倒笑得更歡實起來:“黃兄,何必這麼生分呢?哈哈,莫非朕在君眼中倒成了不怕送命的人了麼?現在是在鴻原上,朕就不怕掉腦袋嘛?哈哈……黃兄啊黃兄,你可真是愚啊!”
柳泉道:“天下現在明著有四國,暗著另有梁公、趙公和越王。七國並存,唯獨我這個帝皇,和你們這些國君都不一樣。”
柳泉悄悄地看著黃計都,耐著性子聽他持續往下講:“拿天馬當坐騎,哼……這支馬隊縱橫天下亦無敵。到時無人對西代掣肘,你便拿出這火炮給我們,讓我們去衝鋒賣力。柳老弟,你打得好主張算盤呐!”
這一番話倒講得柳泉堂皇起來,黃計都卻知柳泉本性涼薄,不由邊笑邊歎,道:“老弟,若我不識你,這話你說說倒也罷了。恰好你是多麼樣人我再清楚不過,這話還是留著騙鬼去吧。”
黃計都道:“狼騎是戎羯的命。世上唯有天馬不懼狼騎……即便你們冇有天馬,狼騎都一定能十戰十勝,更何況你還把天馬交出?動靜傳來時,你可知老臣們與我鬨很多凶?”
“這……”不料此時柳泉竟提到男女私事,黃計都本就泛黑的麵孔變得有些發紫,“隻是剋日軍務繁忙罷了,更何況老臣們盯得緊,我若要護著她,如何能夠寵著她?”
不時有野鹿野兔被二騎驚起,在高過人腰的草叢中躥來躥去。柳泉並冇有帶著弓弩,但是一隻兔子就在他身邊躍起,他用馬鞭一抽,便把那兔子嘞住,再一卷,那兔子脖頸一聲脆響,目睹便是不活的了。
柳泉道:“這便憑君去猜!嗬嗬,朕也隨君來講,退一萬步講,就算朕手中有更短長的殺招,君要火炮抑或不要火炮,最後的成果又有甚麼不同?即便朕冇有殺招了,這火炮便是朕最短長的兵器,君不要……對朕也並無喪失。總之,利弊在此,憑君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