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冇有接話，反而忽地狠狠抽了捲雲鐵驪一鞭子，縱馬向圍場當中衝去。這一下子來得高聳，黃計都微微一怔，才也催馬緊隨而去。他二人的坐騎都是萬裡挑一的良駒，這一跑開，轉眼間就不見了蹤跡，隻留二人的侍從還呆在原地，麵麵相覷。

見他不信，柳泉倒也不急著解釋。他續道：“我生在離都，長在離都，小時候便看倦了頭頂那一畝三寸天，也騙光了城中大半人的錢。我當時就想，若照這麼下去，等我到了三十歲，便騙無所騙，賺無所賺，可我畢竟是個犯人，就算有金山銀山，我又能如何樣？正如韓楓，我從小便見他結壯肯乾，比旁人謹慎深沉，可就算他韜光養晦一輩子，如果冇有發光發熱的那一天，之前的這些又有甚麼用呢？”

黃計都咧嘴一笑，倒顯得有些猙獰：“當然曉得，以是我們才感覺驚奇。北代既然脫手這麼風雅，如何不連著這些炮一起送出去？還是……嗬嗬，想讓我們今後對於西代？”

“以是你便不去見邢曼歌？”柳泉憋了好久的話終究借勢說了出來，心底不由一鬆，不管如何，他對邢侯兄妹算是儘到心了。

這一番話倒講得柳泉堂皇起來，黃計都卻知柳泉本性涼薄，不由邊笑邊歎，道：“老弟，若我不識你，這話你說說倒也罷了。恰好你是多麼樣人我再清楚不過，這話還是留著騙鬼去吧。”

若說這世上有幾人說話是黃計都聽不懂的，柳泉必屬其一。黃計都勒停了馬，愣愣地想著柳泉的話，卻不知他所說的“好”，究竟幸虧這處。但是他卻曉得，柳泉帶他一同到這圍場裡來，是想說些他不但願旁人聽去的話。

“低買高賣，逐利而生，說得不錯！”柳泉朗聲笑道，“但是黃兄，你還是漏說了一點！我並非奸商，而是正商！六合生萬物皆有效，於我而言，便是要將這萬物的用處，都闡揚得淋漓儘致，這纔是我為商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