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九灼比擬，那紅影太小，就像是一匹稍大些的鹿。它渾身赤紅，腳下卻如同踩著潔白的蓮花。那馬王峰直上直下極是峻峭，但是那紅影竟好不懼畏便往下奔來。

但是詹仲琦卻不覺得杵，反而嗬嗬笑道：“那是老夫年青時候的對勁之作，現在老了，早就冇有當時的閒情高雅。如果你情願跟老夫一同出山，等將來拿到了‘百獸舞’，便送給你，如何？”

韓楓抬起了頭。那名自稱拓都以後的護馬女子還是一身白衣。她這一次冇有騎著馬，反而是徒步而來，在她身後三四丈處，是幾個白衣男人，看模樣他們對這女子出來與九灼舊主會晤，始終心存疑慮。

那女子被人看破行藏，淡然一笑道：“也難怪老爺子認出來了。通馬語也好、通鳥語也好，都是從‘百獸舞’的變曲中尋出來的，萬變不離其宗，不知現在‘百獸舞’安在？”

她如一抹聖光停在韓楓麵前，讓韓楓不得不對她諦視。但是韓楓看著她，想著九灼的死，心中卻甚是忸捏：“對不起，我冇有庇護好它。那是……”他指著地上那一攤碎瓷片，見那些骨灰已經被吹得所剩無幾，實在不能說那瓷片是九灼殘存的軀體。

它重活絡捷，不緩不急，像是在跳著它自有的跳舞，享用著每一次縱躍的歡愉。跟從在韓楓兩側的野馬大隊則在不知不覺間一排又一排地跪倒在地，頭寒微地低了下去——野馬這平生就連睡覺都是站著的，何曾跪倒在地過，這一跪，便意味著將本身的命都交托出去，經心信賴同時也經心畏敬。

“好，我承諾你。”韓楓一口應了下來。他能明白這女子的擔憂是甚麼，曉灼現在的體格已經跟平常的成年馬不相高低，它的腳力乃至遠勝軍馬，但它的心性仍不成熟。它天然不會害怕疆場，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韓楓擔憂的就是它的這類不害怕。有了九灼慘死的前車之鑒，他更但願曉灼能夠謹慎行事。

那女子這時已回了身，見狀擺了擺手，對曉灼說了幾句話，她腔調雖很溫和，卻有著不成抵擋的穿透力，她的聲音如同一泓清泉淋在曉灼頭頂，讓它從狂躁當中擺脫，逐步安靜。

麵前的女子固然不如離娿那般奪民氣魄，但毫無疑問，她仍舊是韓楓見過的最富清冷之美的女子，若非要描述，無外乎“美若雪花”。她身上穿的衣服比起此前更素淨了些，雙眉微鎖，如雨打梨花，閒愁不由。

而這時，一向冇開口的詹仲琦喝了聲彩：“我倒是冇有想到，本來護馬人竟然是戎羯薩滿的旁支。這通馬語的體例我已經好久冇見到了。”

曉灼卻覺得他想害那女子，現在被他騎在身上，怎肯善罷甘休。它用儘了渾身力量前仰後踢，隻想把韓楓從背上掀下去。但是它力量再大，畢竟比不上九灼，如何能夠摔下韓楓。

正在韓楓看著小紅馬入迷時，山後轉出一個女子，而在她冇有現身之前，聲音早已飄了過來。

詹仲琦道：“哈哈，你這娃娃明知故問。天下人皆知‘百獸舞’為現在三公主明溪的貼身之物，你問我何來？”

“那你們走吧。我就不送了。”韓楓冇想到本身剛在小紅馬身上套好了馬鞍和韁繩，那女子就下了逐客令。他一焦急，閃過身去一把就去抓那女子的胳膊，道：“女人，請留步！”

那女子“哦”了一聲，道：“我還覺得天下人皆知‘百獸舞’是薩滿的聖物呢，本來早就易主了。”她年紀不大，但說話卻很短長，隻這兩句平平平淡，便說出了詹仲琦昔日的盜寶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