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倫見白沐風有些吃驚,忙道:“你彆怕,我們西代人也不是傳言中的那麼殘暴,總還是講事理的。白公子,不曉得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現在豐州城中是甚麼模樣?”
探子的聲音被白沐風聽到,他也從車廂中出了來,見那探馬驚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便先開了口:“大人是西代的?鄙人也曾傳聞過北方的戰事……唉,豐州城現在兵強馬壯,又有了趙公軍隊的聲援,的確……是塊硬骨頭啊。恰是因為多了趙公的兩萬人馬,城中原有的糧草不敷了,守將纔將鄙人所帶強征了去。唉……鄙人是買賣人,利字當頭,總不會騙大人。”
短時之間,這探子能探聽到這很多東西,實在算是不易了。杜倫對他暴露讚成的目光,又問道:“那趙公現在人在那邊?可有人見到?”
杜倫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已極力。既然冇有構和的需求,我們這就回虎帳,把環境稟明聖上,好早作籌算。”
“鄙人姓白名沐風,是江南人士。”那男人悠悠醒來以後,摸著脖子上被腰帶勒出的紅痕,看了杜倫一眼,頓時明白了過來。他打量了一下杜倫,見他身著服飾非比平常,雖不知對方來自那邊,但也知他並非平頭百姓,便又拱了拱手,道:“多謝大人拯救之恩。”
這話倒是合情公道。杜倫見白沐風麵龐誠心,暗忖此人恐怕真是觸了黴頭,不過他既然被豐州城的人欺負了,總不會再向著他們說話。更何況此人來自江南,那多數也已算不得詹代的人了。
那探子道:“這就不知了,請大人恕小的……”
白沐風說到悲傷處,眼淚又“劈裡啪啦”地掉了下來:“這些年戰亂紛起,家中買賣本就難做。現在又折了本……鄙人也知求死是懦夫之舉,隻是……唉……真的不知該當如何是好。”他邊哭邊用衣袖擦眼淚,那衣袖上滿是灰土,一擦之下,本來還算俊朗的一張臉頓時成了花貓臉,叫人瞧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哦?”杜倫倒不焦急,“你漸漸講,擺佈現在也冇人追你。”
白沐風這才悄悄鬆了口氣:他已曉得西代的兵馬就在四周,倘若杜倫不帶他歸去,那就是要殺人滅口了。他固然有過他殺的籌算,不過經了杜倫這一番欣喜,又經曆了瀕死的難受,這時比誰都要更惜命,能夠不死,總歸是不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