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被打羞了,李主事酒醒後便稱病不出,竟日躲在家中,也不知忙些甚麼。
李尚德奸笑道:“且讓那黃口小兒放肆幾日。”又道:“屠夫還曉得把豬養肥了再殺——你他孃的急哪一門子急?”
這李尚德的爺爺,跟五皇子嶽父李尚道的爺爺是同一個爹。
“可知是哥哥你誆我——再冇有甚麼的動靜能比你的咳喘好了更好的。”永嗔笑嘻嘻得說著繞口令般的話,卻並不是謊話。
戲台上,旦角咿咿呀呀唱著,“笑你我僧俗有緣三生幸,笑你我和詩酬韻在桃林。笑你我二八妙齡巧同歲,笑你我知音不識知音人。他笑你種桃栽李惜春光,難奈黃卷與青燈。他笑我繁華繁華不在乎……”
李府。
自那日掌捆李主過後,永嗔再去戶部,就冇見到這小我了。
簽發的文書都要動印,開庫房的鑰匙也得問掌印主事要。
一時白玉萏下來,李尚德不免拉拉扯扯、有些不堪之詞。
“甚麼動靜算好動靜?——除非是你咳喘好了。”
二則由管庫和太倉撥付所兼顧的糧草,並且由各行軍道運送,達到山東東平縣後,交由統兵的行軍道總管廖丙生,再由總管行營同一發放。
他府上也養了幾個清客,倒是專為陪他喝酒作樂、看戲作鴛鴦的。
白玉萏不肯屈就,立時就讓李尚德惱了。
再要說他太子哥哥其他的虛症,更是不堪列舉。
太子永湛立在床帳邊,端倪清雅,裝束清貴,抬眼瞥見幼弟,便招手錶示他走疇昔。
內裡就有人問道:“李公,莫非您這一回就吃了虧算了?”
本來那李主事稱病避了數日,是在這兒等著他呐!
現在隻要再做兩件事情,永嗔的差事就算做好了。
以是說永嗔這句“唯有太子哥哥咳喘好了,纔算好動靜”固然聽著油嘴滑舌,實則並非謊話。
永嗔一麵湊疇昔,一麵笑道:“我這幾日,一日比一日起得早——直到今兒纔算趕在了你前頭……”
從小就有咳喘宿疾,每年好好將養著,春秋兩季還要犯的,更不消說受了勞累的時候。現在寒夏季冷又枯燥,自旬月前連番議事勾起咳喘來,連綴數日,多加調度,也隻是咳的輕了些,並未病癒;氣候一寒,立時又咳得讓民氣疼。
平時倒也看不出來,隻見他太子哥哥用飯少些,無事時非常溫馨,雖老是抱著銀手爐十指還是發涼——永嗔觸到過幾次,涼的就像才從雪窩裡□□。
李尚德在戶部追求了十餘年,他本人既刁鑽狠辣,又背靠國舅爺殿閣大學士田立義、五皇子永澹等人,且數年前做了兩名掌印主事之一,更是在戶部呼風喚雨,為所欲為。
永嗔見底下小吏麵有難色報上來,不由咬牙嘲笑。
卻說那李主事,本名李尚德。
太子永湛道:“方敖送來的信,他親身送人進京,連夜出發。信比人約莫早來個半日,約摸今晚那蔡家小孫子便到了。”
“他孃的……”李尚德褲腰帶都解了一半,猛地裡聽到這麼一通傳報,立時軟了,一麵胡亂紮著褲腰帶,一麵罵道:“真他孃的邪性——前次一個蘇子默,此次一個白玉萏,這十七爺跟老子犯衝是不是?”
戶部眾小吏也都曉得,鐵打的李主事,流水的尚書——竟是齊齊唯李尚德馬首是瞻。
兩人用過早膳,各忙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