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臉腫的老高，漏了一顆牙，說話一時都倒黴索，李尚德不肯給人看了挖苦，便稱病在家。

永嗔抹了把臉，再看時那點悲色已褪去了，隻聽他笑道：“蔡徒弟的幼孫尋到了當然好；你若好了咳喘，就好上加好了。”

太子永湛為他撥了撥額前汗濕的黑髮，笑道：“這一頭的汗，你大朝晨做甚麼去了？”又道：“爭這個早有甚麼意義？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貪睡著呢。”說著，就撿了一旁托盤裡的濕毛巾遞給永嗔，看他本身擦汗。

永嗔一麵湊疇昔，一麵笑道：“我這幾日，一日比一日起得早——直到今兒纔算趕在了你前頭……”

從小就有咳喘宿疾，每年好好將養著，春秋兩季還要犯的，更不消說受了勞累的時候。現在寒夏季冷又枯燥，自旬月前連番議事勾起咳喘來，連綴數日，多加調度，也隻是咳的輕了些，並未病癒；氣候一寒，立時又咳得讓民氣疼。

太子永湛見他神情間很有悲色，因打趣道：“是否還是這個動靜更好些？”

李尚德為了請他一台戲，花了大代價，早存了要“物儘其用”的想頭。

白玉萏不肯屈就，立時就讓李尚德惱了。

公然便靜等幾日。

約莫被打羞了，李主事酒醒後便稱病不出，竟日躲在家中，也不知忙些甚麼。

方敖是太子少年時的伴讀之一，考取了功名，中心做了幾年翰林，調去外埠為官，本年又調回京中，出人料想地做了個小小的太子洗馬，雖說是與太子協理政務，倒是個閒職，並無實權。

冇有官印，冇有鑰匙，就是戶部尚書來了——也一樣無計可施。

太子永湛立在床帳邊，端倪清雅，裝束清貴，抬眼瞥見幼弟，便招手錶示他走疇昔。

簽發的文書都要動印，開庫房的鑰匙也得問掌印主事要。

“可知是哥哥你誆我——再冇有甚麼的動靜能比你的咳喘好了更好的。”永嗔笑嘻嘻得說著繞口令般的話，卻並不是謊話。

李尚德在戶部追求了十餘年，他本人既刁鑽狠辣，又背靠國舅爺殿閣大學士田立義、五皇子永澹等人，且數年前做了兩名掌印主事之一，更是在戶部呼風喚雨，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