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在布莊裡看了幾件梅紅色的料子,都感覺色彩不敷正,乾脆一咬牙選了正紅色的。
打褶裙改成了喇叭褲,褲腳鑲著一道銀綢邊,舞姬赤腳跳舞,穿上褲子能跳的幅度更大也更靈動。花冠就做成梅花狀,花蕊是用銀花片拚成的,下頭還墜著細細的紅綢帶,舞動起來隨風而擺,又是一景。
再有三天就是除夕了,還得把家人的新年衣裳趕製出來,夏顏一刻也不得停歇。合法她在空間裡忙活的時候,聞聲內裡有響動,便敏捷出了空間,隻見稀客蘇敬文立在院中,盯著紅衣飄帶看得出神。
夏顏忍不住笑一聲,撕下一片醃雞腿肉塞進了何大林嘴裡:“我不要大花燈,我要大元宵,薺菜豆乾餡兒的。”
“你在織雲坊前頭把我放下來就行啦,我去買些料子。”夏顏脆生生地說,抬頭朝他一笑。
配舞的衣裳是藍白相間的,以白為主,用紅色一裝點,充足奪目。此次不做那層層疊疊的花腔,三五尺布就充足了,一想到本年過年要給家人各做一身新衣,就又多扯了幾尺。
蘇敬文告彆後,夏顏把燒得通紅的柴炭放進銅製熨鬥裡,取出才做好的新衣,把起皺的料子燙平。
夏顏笑著接過,展開一看,燙金的彩箋上印著福祿壽仙,拿金粉寫了“恭備薄酌、焚香以待”之類的聘請辭。
夏顏的衣服來不及細做了,隻粗粗做了個紅襖子,用月紅色緞子繡了幾朵梅花,做成腰帶紮在腰間,看起來也叫人麵前一亮。
先前打版的紙樣還在,能直接拿來用,夏顏挑了銀硃石綠藤黃幾種嫩色的料子,和春光更搭,又扯了一段雛菊印花布做交領配飾。做很多了,部下也更諳練,二十件襖子七天就得了。
“大少爺如何來了?爹爹和哥哥去辦年貨還未回呢。”夏顏笑著迎出,順手把衣裙收了起來,又請他進屋喝茶。
袖子做成三層喇叭袖,還打褶做出了荷葉邊,本來籌算加的水袖,則改成了長綢,還是染成了紅白突變的結果,在手掌處嵌了一根竹簽子,便於舞姬甩綢。
何大林那裡肯收這些,夏顏卻執意不要:“我都已經贏利了,再用不上親戚給的這些,倒是爹爹比來花消大,手頭該不餘裕了。”
何漾起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拽著夏顏也起了身:“你清算了碗筷就回屋歇著罷,忙活了一天可有人謝你?守歲這類事兒,意義意義就成了。”
何大林的衣服滾邊處,用黑線繡上了回紋,前襟處繡上了忍冬花,這些都是用縫紉機繡出來的,裝上繡花板,套好花繃子,磨合幾遍後,很快就能上手。
年三十兒這天,芝姐兒也早早來幫手了,十來歲的小丫頭做活兒倒是敏捷,炒大鍋菜還缺點力量,燒火洗菜倒是冇停歇過,還不時舀些湯水給她娘送去。夏顏也憐她聰明,見她連塊糖都捨不得吃,就抓了把花生糖塞進她兜裡。
這批剪絨是杏色和桔梗色的,冇有織花看上去樸實很多,卻更合適平常百姓穿戴,夏顏選了一種蠟染的迎春花料子做裡子,既應景又鮮嫩。做披風的工序更簡樸,通共不過幾個裁片,裡外縫好再壓線,一天就能做四五件,如果踩縫紉機的時候能再長點,還能做的更多。
“本來你在家,我還當家裡無人呢,”蘇敬文婉謝了茶水,拿出一紙彩箋,雙手遞上,“下月重慈八十壽宴,還望闔家賞光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