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打版的紙樣還在,能直接拿來用,夏顏挑了銀硃石綠藤黃幾種嫩色的料子,和春光更搭,又扯了一段雛菊印花布做交領配飾。做很多了,部下也更諳練,二十件襖子七天就得了。
自打何氏有了孕,何大林也不知補助了多少出來,夏顏前幾日替他洗衣服時,隻在荷包裡摸到了幾個銅板。
“本來你在家,我還當家裡無人呢,”蘇敬文婉謝了茶水,拿出一紙彩箋,雙手遞上,“下月重慈八十壽宴,還望闔家賞光赴宴。”
夏顏忍不住笑一聲,撕下一片醃雞腿肉塞進了何大林嘴裡:“我不要大花燈,我要大元宵,薺菜豆乾餡兒的。”
配舞的衣裳是藍白相間的,以白為主,用紅色一裝點,充足奪目。此次不做那層層疊疊的花腔,三五尺布就充足了,一想到本年過年要給家人各做一身新衣,就又多扯了幾尺。
本年是夏顏在何家的第一個新年,該好好熱烈一回的,但何氏有了孕,活兒都推給了夏顏。人手不敷,何大林便親身下廚煮鹹貨:“你嬸子害喜,本年就委曲你了,等元宵節廟會,爹爹給你買個大花燈。”
夏顏的衣服來不及細做了,隻粗粗做了個紅襖子,用月紅色緞子繡了幾朵梅花,做成腰帶紮在腰間,看起來也叫人麵前一亮。
袖子做成三層喇叭袖,還打褶做出了荷葉邊,本來籌算加的水袖,則改成了長綢,還是染成了紅白突變的結果,在手掌處嵌了一根竹簽子,便於舞姬甩綢。
夏顏還發明空間的時候又長了些,現在約莫能對峙一小時。想不透啟事也不去計算了,擺佈也是一件功德。
“這魚圓子搓得散了些,景福齋的圓子拿豆粉裹了,再拿豬油炸過一遍,可不香的人要吞下舌頭去,顏姐兒的技術到底是欠了些……”
何大林那裡肯收這些,夏顏卻執意不要:“我都已經贏利了,再用不上親戚給的這些,倒是爹爹比來花消大,手頭該不餘裕了。”
在內裡時,夏顏也冇歇著,緊趕慢趕做頭飾。此次她放棄了珠帽,改做花冠了。
何漾的衣服也依葫蘆畫瓢,拿銀絲線繡了波瀾紋,後背又繡了一團纏枝紋,一眼望去倒有些像官服上的補子,夏顏這麼做也是求個好兆頭,來年秋闈,何漾就要了局了。
蘇敬文告彆後,夏顏把燒得通紅的柴炭放進銅製熨鬥裡,取出才做好的新衣,把起皺的料子燙平。
何板材本就喝得雙頰泛紅,聽自家婆娘這話,更覺老臉掛不住,虎著臉瞪了何氏一眼:“你還嫌不敷丟人!”
“多謝蘇大哥了,前兒爹爹還說,能吃上老太太的壽酒,是我們莫大的福分呢。”老太君的壽宴分三輪,第一天是達官權貴相聚,第二天是淺顯親朋集會,第三天則是大擺流水席,平頭百姓也能討上一餐熱飯吃。
夏顏早就推測會有這麼一出,拿帕子擦擦儘是油的手,指了一指廚房:“早就備好了,就防著這一出呢。”
年三十兒這天,芝姐兒也早早來幫手了,十來歲的小丫頭做活兒倒是敏捷,炒大鍋菜還缺點力量,燒火洗菜倒是冇停歇過,還不時舀些湯水給她娘送去。夏顏也憐她聰明,見她連塊糖都捨不得吃,就抓了把花生糖塞進她兜裡。
何家就被安排在了第二輪,因著何漾母親的舊情,也因著何漾是蘇敬文發小的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