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謝了，盯著檀同曉得：“老爺遇著歡暢事啦？”

燈光在梅姨娘眼裡倒映著，一閃一閃的，她好半晌才道：“恭喜老爺。”

檀同知滿麵東風，腳步輕巧，先哄檀悠悠：“乖女兒辛苦了，你去玩會兒，我來照顧你姨娘。”

檀同知點頭：“算不上冒險，你我本就該是正頭伉儷，若非我家道貧寒墮入絕境，讓你從妻變作妾，是我對不起你。我寒窗苦讀十餘載，好不輕易中了進士，卻因窮且無勢遲遲不得授官，困頓都城，一籌莫展。

左跨院中。

“雪青，你我之間用不著這個求字。”周氏安靜隧道：“剛纔我與班伯府齊夫人約了下月初八，兩家人一起去萬梵刹聽寂然大師講經。錢姨娘和崔姨娘都想去，你這裡呢，隨你的意。”

梅姨娘淡笑：“如何會呢？老爺不是那樣的人。不然當初不會冒著獲咎太太和周家的風險納我進門。”

“好，我們不提舊事。”檀同知擦去眼淚，堆起笑容：“我們來講安樂侯府這樁婚事。第一，福王是陛下同母胞弟，他是最懂陛下情意之人，福王世子出京不是小事，必須獲得上頭首肯，不然若被故意人操縱，可算謀逆實證之一。

掌燈時分，檀悠悠幫著梅姨娘洗漱清算安妥，正要安排她睡下，渣爹就來了。

梅姨娘道：“不過偶感風寒，不消請了。如果需求，妾身再求太太。”

周氏在外看著，忍不住道：“我也真是服了你們母女，一個閉目養神，半天不吭一聲，一個自說自話，半天不歇氣，竟然也能對峙這麼久。”

檀悠悠發笑：“我是您生養的，哪有那麼蠢？”

倒是一對紅寶石鑲嵌的梅花耳墜，恰好與梅姨孃的姓貼合，東西不大，可貴做工邃密，不張揚卻又精美，很合適梅姨孃的身份。

“病了？”周氏哂然一笑：“她是真謹慎。”

檀悠悠心說，我姨娘可不見得樂意讓你服侍，卻見梅姨娘衝她點頭，隻好說了幾句暖心的話，乖乖回房。

周氏問張婆子：“如何不見梅姨娘？”

張婆子笑道：“夙起她那邊的桃枝來講，姨娘染了風寒，不如何舒暢。因為高朋上門，老奴也冇來得及向太太稟告。”

她說得安然，梅姨娘倒有些不美意義起來：“還早著呢。”

周氏冷酷地將二人掃視一番，淡淡隧道：“都去。”

檀同知將燈剔得亮了些，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獻寶似地亮給梅姨娘看：“雪青你看這是甚麼？”

檀同知盯著梅姨孃的眼睛看了半晌，悄悄歎了口氣，說道：“雪青啊，你也覺著這門婚事不當，我卻為了要做秋城知府，想要賣女求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