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告你你也不曉得,九華派黃龍道長你聽過冇有?”
“小子,你甚麼時候來不好,恰好趕巧在明天?我的仇家找上門來啦!”老太太俄然惶恐得渾身瑟瑟顫栗。
我咧著嘴偷瞧了一眼用活蚯蚓和人體內的線形蛔蟲涼拌起來的所謂的開胃菜,差點就要把早上和昨晚吃到肚裡的食品全吐了出來。
“來者何人?”我悄悄地問。
“畫呢?”
我用袖子將畫卷大要的蛛網和黴點細心擦拭潔淨,然後便迫不及待地將畫卷翻開,正如太倉白叟當初跟我描述的,畫上畫了一個身穿紅色道袍的當代羽士,羽士的左手裡拿著色彩血紅的拂塵,右手裡提著一柄彎曲折曲閃著血光的飛劍,老羽士的道袍上東一塊西一點地感染了斑斑點點的血漬,從頸部往上看,則是茫茫一片空缺。冇錯!老羽士冇有頭顱,這是一副貨真價實的無頭畫像。
拍門聲越來越響,“再不開門,貧道我可就施法強行破門了哇!”
“猖獗婆婆,從速把門翻開,彆逼我脫手。”門彆傳來一縷明朗高亢的男中音。
老太太感喟道,“黃龍道長是髯仙李元化的投胎轉世收的關門弟子,道術非常了得,估計修為不會亞於化神中期。三年前我偷偷放出一隻用生魂豢養了十幾年的小鬼外出尋覓叫魂草,這小鬼是不懂事,竟然在九華山畔生吃了黃龍道長百口長幼一十三口生魂,故而與他結下梁子。今番終究被他找到我這來,也是冥冥中的天意啊。”
老太太對勁地朝我點點頭,“你小子膽量還挺大,不愧是英老太的後代。你在桌前等我一會兒,我進裡屋給你拿畫,桌子上有開胃菜,餓了你儘管隨便。”
“木有。”我搖點頭。
老太太翻開房屋附近的玄色門簾,步態矯捷地走入時明時暗閃著鬼火的寢室,我在原地盤桓了幾秒,然後悄悄地跟疇昔,用輕的不能再輕的力道掀起門簾的一角獵奇地朝裡窺視,此時正瞥見老太太將敷在麵上的人皮麵膜悄悄揭下,暴露一張比畸形人還要畸形的鬼臉,隻見她雙眼燃燒著綠火,轉頭朝我的方向成心偶然地瞅了一眼。
“你養的甚麼小鬼?叫魂草又是甚麼東東?來人固然強大,我們手裡不是有這幅畫麼?為甚麼不能將畫裡的無頭道長呼喚出來跟他一搏?另有你養阿誰小鬼在哪?叫它出來跟你一起上啊!”
八仙桌前齊牆擺放著一座漆金木雕神案,神案上供著的既不是三清道人,也不是佛祖菩薩,而是人頭。一座三米高檔分四層的鎏金木櫃,木櫃的四層隔板上順次擺放著八片哥窯青瓷盤,每片青瓷盤上都供奉著一顆臉孔猙獰殘暴可怖的死大家頭,四層隔板,一共供奉了三十二顆人頭。
老太太以極快的速率走進右進的房間抱出一個扁扁的被她喚作養鬼盅的瓦罐,哀歎道:“我養的小鬼就在這盅裡,三年前它從九華山返回江寧時,不幸被艾滋老魔咬了兩口,返來後便一向病懨懨的,至今冇有涓滴轉機。”
這些死大家頭,有的半睜半閉著瞳孔瞋目瞪視著我;有的歪著嘴巴流著哈喇朝我傻笑;有的伸開雙顎用古怪的聲頻朝我破口痛罵,有的像鐘擺普通兀安閒青瓷盤裡搖來蕩去……我被這三十二顆人頭望得渾身毛骨悚然的,轉頭望向老太太,見她一副淡定自如的神采,心想這回一心為借畫而來,就是內心再怕也要裝一裝逼,不管如何要撐到把無頭畫像弄到手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