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蘇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肯收下,但想到甚麼,怯怯問道:“公子的腿還未好利索,可否帶上團蘇,以免受傷?”
“可真正的費事是牢中的四人,對於他們,不知王爺籌算如何?”
聽完諸葛先生的話,林子朝挑眉道:“此事本就由學子起的頭,肇事者大多不過乘混反叛,威懾一番,便冇了衝勁。而學子當中,有傲骨的又能有幾人?”
“那四人,確是不錯,幾番敲打,也不低頭,為恪王之事忿忿不平,這才當真是文人傲骨。那股子扭勁倒是同你普通。”諸葛先生藉著話由,打趣著林子朝,林子朝隻得無法苦笑。
見團蘇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甚麼都希奇高興,林子朝內心也跟著歡暢,來了興趣,發起道:“走,我們去吃餛飩,醇香的雞湯,手打的肉餡,在撒上嫩綠的蔥花,保準讓你回味無窮。”
“你個野娃娃,瞎跑甚麼!”抓著林子朝的手腕,團蘇衝著那小孩大喝道。
看著林子朝分開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銀子,團蘇深吸口氣,下了決計,拿著銀子走入人群。
“報――煜王將肇事者縛於菜市街頭,曝曬兩日,將書院學子投至河中,浸泡懲辦。江南公眾一片惶恐。”
打量了四周,除了火線的河道擋住了來路,四下皆是開闊的荒地。我往彼來,通形地也,兵法雲此處,當占高搶先。可眼下天時失了三分,天時不占分毫,至於人和,他更不是敵手。林子朝俄然有些感覺,他是不是冒進了些?
甜到膩的糖人,彩陶繪的擺件,竹子做的葵扇,掛著露水的青菜,滿眼的小巧玩意兒,滿耳的呼喊叫買,熱烈的炊火氣讓團蘇看花了眼。本來內裡是這麼個氣象,怪不得宮裡的侍女姐姐總想攢著銀子,眼巴巴的熬到出宮那一天。
隻是那同團蘇普通高的小孩滿不在乎,瞥了團蘇一眼,“切,我如果野娃娃,你就是個野丫頭,還敢經驗我。”說著捏住鼻子,衝二人做了個鬼臉。
二人離著餛飩攤兒不過半條巷子時,一個小孩俄然跑過,撞了林子朝一個滿懷。
“報――煜王命令,解禁白鹿書院,親請學院夫子,回院講授。江南民氣漸穩。”
遠遠的,隔著齊腰深的草從,隻見有人一襲黑衣,潔淨利落,手持劍柄,筆挺的站在樹下。林子朝雖不通技藝,但耳濡目染,看的出此人渾身鑒戒的氣勢,同盛延普通無二,想必也是個妙手。
瞧著團蘇的小圓臉,氣鼓鼓的瞅著本身,生有一股死磕到底的氣勢。林子朝苦笑一番,歎口氣,看來本日這周家是去不得了,也罷。團蘇自小入宮,冇見地過燕都城裡的繁華,本日便好好帶她逛上一逛。
重新至尾,林子朝細想一番,實在摸不著眉目,乾脆撕碎紙條,全然不睬。
可冇想到的,不過一會兒工夫又冒出來個小孩,將一樣的字條塞到林子朝手中。如此看來,此人是不得不見呐。
“不錯,恰是這個理。先前派去的刑部侍郎和長州長吏,動手太重,打死了幾人。江南重文,何時見過這般粗暴,這才犯了公憤。煜王雖動手更狠,但也留有分寸,那些人最多不過被餓了兩日,泡了泡河水,鬨不出性命。讓他們嚐了苦頭,滅了氣勢,隨即又給些長處,順了民意,這纔是手腕。”
林子朝腳下不穩,目睹就要跌倒在地,團蘇驚呼一聲,趕緊扶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