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小孩如同腳底抹油,溜得緩慢,林子朝皺著眉頭,翻開字條,隻見上麵寫著“未時三刻,河邊相見,單獨前來”字條底端還畫有一隻款式古怪的飛鏢。
“你個野娃娃,瞎跑甚麼!”抓著林子朝的手腕,團蘇衝著那小孩大喝道。
二人離著餛飩攤兒不過半條巷子時,一個小孩俄然跑過,撞了林子朝一個滿懷。
“和一個女人耍嘴皮,算不得大氣,不是娃娃莫非是小人?”林子朝冷著臉,調侃了一句。
歇了好些日子,內心惦記取周氏母子的景況,林子朝便下床出門,籌算去看望一二。可這腿纔剛邁過門檻,團蘇便一起小跑的跟了上來,說甚麼都要跟著他。
“報――煜王將肇事者縛於菜市街頭,曝曬兩日,將書院學子投至河中,浸泡懲辦。江南公眾一片惶恐。”
武力相震,以解江南之危;安民懷柔,又保羽翼不損。世人讚歎,一張一弛,恩威並施,煜王好生謀算。
見團蘇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甚麼都希奇高興,林子朝內心也跟著歡暢,來了興趣,發起道:“走,我們去吃餛飩,醇香的雞湯,手打的肉餡,在撒上嫩綠的蔥花,保準讓你回味無窮。”
比及了城外河邊,離未時三刻不過分毫。從城內到此,確要三刻的腳程,此人到將一分一毫都算入精確。
將養了半月,林子朝的腿也垂垂規複。江南的動靜接連傳來,每一次的快馬加急,便會讓大燕朝堂一片嘩然。
看著林子朝分開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銀子,團蘇深吸口氣,下了決計,拿著銀子走入人群。
遠遠的,隔著齊腰深的草從,隻見有人一襲黑衣,潔淨利落,手持劍柄,筆挺的站在樹下。林子朝雖不通技藝,但耳濡目染,看的出此人渾身鑒戒的氣勢,同盛延普通無二,想必也是個妙手。
“可真正的費事是牢中的四人,對於他們,不知王爺籌算如何?”
被這一激,團蘇的小臉漲了個通紅,本想辯駁,可瞧見小孩的放肆模樣,她便斂了眼皮,不敢說話,隻是緊緊攥動手中的帕子。
聽完諸葛先生的話,林子朝挑眉道:“此事本就由學子起的頭,肇事者大多不過乘混反叛,威懾一番,便冇了衝勁。而學子當中,有傲骨的又能有幾人?”
世人震驚,都知煜王狠厲,卻不知他竟能做到如此境地。煜王這般雷厲流行,難不成是籌算完整放棄江南民氣及士林一派嗎?
重新至尾,林子朝細想一番,實在摸不著眉目,乾脆撕碎紙條,全然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