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一時候變得有些凝固。

“不……你不明白，真正教會還埋冇在這片大陸上，暗中察看著統統……”格蘭特卻不斷念，“你們……你們覺得我們死了，法師的好日子就會來了嗎？我奉告你，等邪術走到忌諱的那一步，他們會呈現的……”

顧北看著那張和本身非常類似的麵孔，神情畢竟還是呈現了竄改。

“……我犯下的罪過？”

“來世做個淺顯人吧……如果真的有來世的話。”

格蘭特顫抖著的嘴唇動了動。

落空了仆人，符文在它剛成型的刹時便開端消逝，彷彿另有些不捨，像點點星光，從格蘭特手掌的裂縫中緩緩流失。

平心而論，他不是本傑明，冇有需求在這裡跟格蘭特說這些。仇敵就是仇敵，就算兩邊曾經另有那麼一點兄弟交誼，那些交誼也屬於裡瑟兩兄弟，而他姓顧。

“淺顯人的餬口也一定有你想得那麼好。”顧北收回一聲冷哼，道，“起碼，在這場冗長的戰役中，已經有不曉得多少淺顯人死去。”

格蘭特本來還想說甚麼，卻一下子愣住了。

而在天空中，顧北的目光冇有一向跟著格蘭特――屍身落地的那一刻，他俄然扭頭，望向遠處。陽光穿透雲層，稀稀拉拉地照在山路上。喧鬨的鳥群從林間升起，逆著光飛過，倉促消逝在視野絕頂。

“以是……這就是你殺死本身親生父親的來由？”

隻是……他不但僅投止在本傑明的身材裡，同時也投止在他的人生中，有些東西也很難說清楚了。

“……”

顧北開口，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將冰獄術散去。

“是啊，她是一個法師，現在還過得好好的。”顧北點頭，“很難堪？不過你放心，她臨時落空了統統影象，以是對你犯下的罪過也冇甚麼感受。而等她規複影象的時候，你屍身都涼了，也用不著再麵對她。”

“因為我累了。”聞言，格蘭特低下頭，臉上的神情剛強極了，“他不把我當作兒子，我為甚麼要把他當作父親？我受夠了謹慎翼翼地當一個好人，為了裡瑟家屬，捐軀了那麼多東西，每天在教會黌舍裡度日如年，忍耐那些喜怒無常的主教，忍耐教員的猥褻，乃至還要想儘體例奉迎他們。而返來以後，我又要接著當阿誰完美無缺的天賦貴族，包含你，你在內裡闖了甚麼禍也要我清算，最後卻連一句感激都得不到……我累了，我真的很累。”

他傷得太重，在這類環境下，說不說得出話來都不曉得――究竟上，顧北隻是感受本身需求說點甚麼，以是問了出來，並不是真的籌算讓格蘭特答覆。

說到這裡，他的鼻子皺起來，眼淚混著鮮血留下：“他把你視作兒子，而把我……視搗蛋物。”

顧北聞言，搖了點頭，說：“那是因為他對你有更大的希冀。”

“以是……我們能夠結束這統統。”格蘭特聞言，展開眼，直直地望過來，“明天以後，教會不複存在，我不會再與法師作對。如果你還不放心，能夠摧毀我的精力力，或者粉碎我認識中銘記的符文，讓我今後今後再也發揮不了任何神術。總之……我已經不想再當教皇，請你……放我一條活路。”

王國大地一片廣寬，安靜得就像將死的白叟，安靜得就像初生的嬰孩。

一枚冰針閃現在他手中，他籌辦給格蘭特一個潔淨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