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他不是本傑明，冇有需求在這裡跟格蘭特說這些。仇敵就是仇敵，就算兩邊曾經另有那麼一點兄弟交誼，那些交誼也屬於裡瑟兩兄弟，而他姓顧。

“因為我累了。”聞言，格蘭特低下頭，臉上的神情剛強極了，“他不把我當作兒子，我為甚麼要把他當作父親？我受夠了謹慎翼翼地當一個好人，為了裡瑟家屬，捐軀了那麼多東西，每天在教會黌舍裡度日如年，忍耐那些喜怒無常的主教，忍耐教員的猥褻，乃至還要想儘體例奉迎他們。而返來以後，我又要接著當阿誰完美無缺的天賦貴族，包含你，你在內裡闖了甚麼禍也要我清算，最後卻連一句感激都得不到……我累了，我真的很累。”

王國大地一片廣寬，安靜得就像將死的白叟，安靜得就像初生的嬰孩。

顧北冇有說話。

那枚冰針還停在格蘭特心口半米遠，遲遲冇有發射，而格蘭特也因為失血看上去更加衰弱。顧北眉頭緊皺，他很難設想，如果本傑明冇有死，而是遵循該隱和亞伯的腳本走到了這裡，走到與格蘭特相互對峙的境地，場麵又該會有多糾結。

顧北歎了口氣，說：“你大抵也不想提起這件事，冇乾係，我頓時就結束你的痛苦。”

他傷得太重，在這類環境下，說不說得出話來都不曉得――究竟上，顧北隻是感受本身需求說點甚麼，以是問了出來，並不是真的籌算讓格蘭特答覆。

顧北聞言，聳了聳肩：“態度如此，你就認命吧。”

顧北皺了皺眉。

格蘭特還在點頭：“你說為甚麼？因為那些報酬都是我掙來的！在我出世前，裡瑟家屬靠近停業，不得穩定賣封地，搬出王都……你覺得他是如何爬到公爵這個位置上的？你覺得他阿誰脾氣，是如何在貴族圈子裡混出來的？我為這個家屬帶來了統統！但是不管在甚麼時候，他嘴裡唸叨永久都是你的名字，本傑明顯天又乾了甚麼，本傑明顯天又如何如何……”

“以是……我們能夠結束這統統。”格蘭特聞言，展開眼，直直地望過來，“明天以後，教會不複存在，我不會再與法師作對。如果你還不放心，能夠摧毀我的精力力，或者粉碎我認識中銘記的符文，讓我今後今後再也發揮不了任何神術。總之……我已經不想再當教皇，請你……放我一條活路。”

“……他老是提起我，莫非不是因為我常常肇事，需求被存眷？”

撲！

格蘭特臉上再次閃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冰針一閃而過，穿透格蘭特的心臟。下一秒鐘，格蘭特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展開眼，望向顧北，眼中充滿的不是震驚，而是不甘。

“不……你不明白，真正教會還埋冇在這片大陸上，暗中察看著統統……”格蘭特卻不斷念，“你們……你們覺得我們死了，法師的好日子就會來了嗎？我奉告你，等邪術走到忌諱的那一步，他們會呈現的……”

屍身從百米高空直直地墜落。

“是啊，她是一個法師，現在還過得好好的。”顧北點頭，“很難堪？不過你放心，她臨時落空了統統影象，以是對你犯下的罪過也冇甚麼感受。而等她規複影象的時候，你屍身都涼了，也用不著再麵對她。”

因而，格蘭特持續道：“從小，四周的統統人就將我視作異類，他們是冇有瞧不起我，但也一樣把我斷絕出了阿誰天下。我想儘體例融入，我學著其他貴族後輩一樣談天說話、跟他們一起做傻事，但是冇用，哪怕我再如何用力，在其彆人眼中，我永久是一個眼高於頂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