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就是五人，先前跑脫一個。又返返來放火殺人，將那四個劫出。我們費了好大的力量，纔將他們抓住。”郝老六歎一口氣，瞪著麻耗子道，“就是這個龜兒……這個心狠手辣的棒老二，先燒了我們的茶館，又捅死兩個小老幺（小老幺：剛入夥的兄弟），另有一個正救著呢，不知能不能救得起……”

“嘿，把咱哥幾個帶這兒來乾啥？三進的宅院，來頭不小哈！”麻耗子咂舌道。

武嶽陽等人也是四周亂看，各自悄悄揣摩：“這些袍哥到底打得甚麼算盤？”

郝老六一反在江北時的威風，他斂氣收聲，神采寂然道：“到了，一會兒進了院，你們都悄悄地候著，莫要出聲，更不準胡亂走動，曉得噻？”

廳堂上簡練地擺著幾套紅木桌椅，空中以竹木拚就，竹木邊沿打磨得極其平整，光可鑒人。室內一側搭有低矮的臥榻，上麵鋪著櫻花圖案的薄被。臥榻中間擺著一張四方短腿的矮桌，桌上香爐中正源源不竭地披收回淡淡的草木香氣。全部屋子透出彆具一格的韻致，溫馨詳和，雅而不華。

屋中再次靜了下來，老婦人隔著門簾一一武嶽陽一夥兒打量了個遍。半晌後，老婦人道：“你們幾個，是逆流從上遊邛崍縣過來的吧？”

武嶽陽隻感覺心臟猛地一跳，他記起灰袍白叟曾從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中挑出一冊泛黃的古籍帶走。老婦人要的古籍莫非就是那一本？

“是！婆婆。”蒙麵女子到門口去喊郝老六和鐵牛。很快，郝老六拎著馬鞭，鐵牛攥著從武嶽陽手裡奪得的天蓬尺，氣勢洶洶進屋來。

“一冊古籍。”老婦人直言道。

裡屋響起一陣“篤篤”的聲響，如柺杖敲擊著空中。門簾後漸漸呈現一小我影，對著門口坐下。來人恰是宜賓地界袍哥總船埠“三江社”的舵頭俞青紅，她清了清嗓子，問道：“就是這幾位小友麼？如何多了一個？”

蒙麵女子和郝老六押著武嶽陽五人來到正房門口。

郝老六成心辯白，張了張嘴，終究忍住，低頭悶聲道：“部屬無用，請婆婆懲罰！”

老婦人可不管世人懷著甚麼心機，持續道：“郝老六，現下我要問他們話。你先下去歇著吧。”

大門吱呀一聲，向外推開。院中出來一個粗手大腳的丫環，將蒙麵女子、武嶽陽五人和郝老六一眾袍哥引進院去。

“那裝滿了書的箱子現在居於那邊？”老婦人顫聲問。

這一下露了餡，老婦人嘲笑一聲，叫道：“公然大有文章！秋蟬，喊郝老六出去，今晚我們給這幾個娃娃上上刑！”

姚青緊閉著嘴，將頭扭動一旁。騷猴兒咧開了嘴，頭一下一下地點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麻耗子向來都是悶葫蘆，木訥寡言。梢公老孫更是噤若寒蟬。

郝老六倉猝解釋：“婆婆，是他們蠻不講理，先行脫手……”

武嶽陽無法道：“我們拿不出你要的古籍。”

郝老六和鐵牛將武嶽陽一行五人推動屋去。

“還裝腔作勢！”老婦人叫道，“張元順躲在那裡，讓他出來吧！”

“那佈告上的東西滿是嫁禍彆人！憑我們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瘦骨頭，又如何能挖出寶藏來？得了寶藏我們又哪會似乞丐般衣不遮體？”武嶽陽比劃著一身襤褸道，“你搜我們身，看我們身上可有一枚大洋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