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六成心辯白，張了張嘴，終究忍住，低頭悶聲道：“部屬無用，請婆婆懲罰！”

廳堂上簡練地擺著幾套紅木桌椅，空中以竹木拚就，竹木邊沿打磨得極其平整，光可鑒人。室內一側搭有低矮的臥榻，上麵鋪著櫻花圖案的薄被。臥榻中間擺著一張四方短腿的矮桌，桌上香爐中正源源不竭地披收回淡淡的草木香氣。全部屋子透出彆具一格的韻致，溫馨詳和，雅而不華。

眾袍哥不明白郝老六乾嗎如臨大敵的模樣，卻也不敢發問，一齊點頭承諾了，各自退到一旁。那蒙麵女子倒彷彿並不覺不測，上前拍了打門環。

“他們本來就是五人，先前跑脫一個。又返返來放火殺人，將那四個劫出。我們費了好大的力量，纔將他們抓住。”郝老六歎一口氣，瞪著麻耗子道，“就是這個龜兒……這個心狠手辣的棒老二，先燒了我們的茶館，又捅死兩個小老幺（小老幺：剛入夥的兄弟），另有一個正救著呢，不知能不能救得起……”

姚青緊閉著嘴，將頭扭動一旁。騷猴兒咧開了嘴，頭一下一下地點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麻耗子向來都是悶葫蘆，木訥寡言。梢公老孫更是噤若寒蟬。

武嶽陽心頭巨震，心道：“張元順是二爺爺灰袍白叟的名字，這老婦人莫非與他瞭解？”他不自發地低頭向腳前通緝佈告上畫著的灰袍白叟頭像看去。

老婦人一怔，道：“你說得倒也合情公道，但是假的永久真不了，有件事情你如何也坦白不疇昔——你們身上的間諜證可都是真的吧？你們既是百姓黨間諜，現在又被國軍通緝，演的這是哪一齣戲？”

室內格式、裝潢氣勢這些對於武嶽陽來講，是枝端末節的小事，他隻環顧一圈，看到屋裡冇人，便悄悄地忙他的小行動，仍舊跟他手腕上的繩索較量兒。

“彆說了！你們智永堂下掛名的兄弟上百人之多，難不成敵不過幾個孩子？”老婦人打斷郝老六。

老婦人冷哼一聲，“懲罰倒也不必，你好歹將他幾人押了過來，功績不小，如果從這幾人身高低落到那件寶貝，死兩個小老幺也算不得甚麼。”

郝老六一反在江北時的威風，他斂氣收聲，神采寂然道：“到了，一會兒進了院，你們都悄悄地候著，莫要出聲，更不準胡亂走動，曉得噻？”

“是！婆婆。”蒙麵女子到門口去喊郝老六和鐵牛。很快，郝老六拎著馬鞭，鐵牛攥著從武嶽陽手裡奪得的天蓬尺，氣勢洶洶進屋來。

“你們不會將金銀財寶藏到彆處麼？”老婦人反問道。

世人一陣心驚，包含郝老六和鐵牛在內，都感覺老婦人這麼平高山說出這番話來，的確不成思議。世人都懷著一樣的心機：性命在她眼中竟連螻蟻也不如麼？

丫環先領眾袍哥去內院的配房飲茶安息，又牽馬去外院馬廄餵食草料。

騷猴兒撇撇嘴，滿不在乎地當場坐下。

老婦人可不管世人懷著甚麼心機，持續道：“郝老六，現下我要問他們話。你先下去歇著吧。”

“彆推彆推，小爺本身長著腳呢！”騷猴兒翻著一對兒三角小眼嚷道。

武嶽陽無法道：“我們拿不出你要的古籍。”

“是我，姐姐開門吧。”蒙麵女子道。

“藏了金銀財寶我們還聚在一起做甚麼？各自藏匿起來守著寶藏過清閒日子便是，用得著背井離鄉到處被人欺負麼？”武嶽陽謊話裡摻實在話，將滿肚子的委曲傾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