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耗子見何四爹情急失控，不敢再刺激他，喏喏地退後幾步道：“白叟家節哀。”

“遭瘟的棒老二！還我兒子，嗚啊……”何四爹將木棍摔在地上，老淚橫流，他嚎啕大哭起來，卻不再吵著要去和強盜冒死了。

騷猴兒本來貓在村口的蘆葦叢裡迷含混糊地正打著打盹，聽到馬蹄響起，一個激靈復甦過來，他用雙手狠狠地在臉上抹了一把，扒開麵前的蘆葦，向村口通衢上跑近的馬匹望去。

“現在不能攻打露台山。”戎服中年人淡淡道。

圍院角落新築起四個磚垛子，這是抗日連合會值守的崗哨，上麵持槍的團兵挺著胸脯站得溜直。順子掃一眼牆上值守的崗哨，輕視地笑了笑，驅馬徑直來到正門。

“馬，馬……馬長官，他他他，他是露台山的棒老二！他混進盜窟，企圖不軌！”

何四的威脅解撤除，剩下三村四嶺八寨的小頭子各自為戰，毫無主意，馬長官轄下的黑水寨一夥團兵成了全部“邛崍抗日鐵血連合會”十五個步隊中最為精銳的一支，加上他出自行伍，屢經戰陣，有槍法有膽識，自但是然成了這“邛崍抗日鐵血連合會”的主心骨。他大權在握，手裡把握著近千名團兵的批示權，更有充沛的槍支彈藥、糧草蔬果，正籌算打算安插一番，不日便去攻打露台山，忽聽到內裡傳來一聲槍響。

“我昨晚就說過要儘快打上山去，你們誰肯聽我的？”孟屠子瞪著殺牛大眼道。

世人幫著一起勸說，將他倆分開到廳堂兩側坐了。瘦竹竿樣的高個男人舉起胳膊揮動一番，大聲道：“大夥兒彆吵了，這麼吵也冇甚麼成果，我們從速籌議個彆例出來吧！”

“啥子？！”世人一齊睜大了眼驚問道。

“他混進盜窟來，就為了殺你？”馬長官皺眉走上前來，他俯身撩開順子衣衿，在死者腰側果見彆著一把盒子炮。馬長官抽出盒子炮，順帶勾出一個黃色紙封。

“我們槍也到手了，槍彈也充沛，人數更遠遠超越他們，乾嗎還守在這裡？兵貴神速！趁早打上山去纔好。”滿臉絡腮鬍子的細弱男人瞪著殺牛大眼道，他身上的粗布褂子沾滿了油汙，袖口胸懷磨得鋥亮。

世人都嚇綠了臉，連合會固然建立了有些光陰，可這些團兵都是農夫走狗稠濁而成，連槍都冇摸過，更冇臨過陣仗、真正打殺過，這時親目睹到人死在槍下的慘狀，短時候難以接管，世人神采各彆，更有人跑到院子裡嘔吐起來。

“我們就不顧何四他們了麼？”瘦竹竿般的高個男人輕按作勢欲起的孟屠子，他扭頭看向廳堂正中一向端坐在太師椅上保持沉默的戎服中年人。此人腳蹬高筒皮靴，方臉盤，高個子，長得較魁偉，眼睛閃閃發亮，右眼下有顆黑痣，大嘴上麵一隻鷹鉤鼻子，整小我顯得陰鷙而有城府。

露台山劫匪順子領了傳話的差事下山來。說票是份可貴的美差，苦主家裡擔憂親人蒙受鞭打虐待，哪敢不到處上貢哄著劫匪高興？雖說此次說票是去連合會的堂口，與之打交道的也不是苦主家眷，但是一次綁了這麼多人，“魚多不收空網”，這一趟油水指定海了去了，順子一起上想著美事不住地傻樂，恨不能當即插翅飛到索家嶺去，隻好接連不竭地揮鞭催馬。

馬長官捏起信封，對著陽光看了看，將信封翻開，抽出內裡的函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