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猴兒擼胳膊挽袖子,恨不得當即撲上去暴打麻耗子一頓。他來回走了幾圈,一屁股坐在樹藤上,“好!好得很!你們護著這病秧子,看他還得活幾天!”
姚青冷哼一聲,“我們就這麼扔下他二人?”
姚青愣了愣,深思著要不要信賴麻耗子之際,忽聽上遊傳來一陣呼喊聲。
“等等……等等……”
麻耗子扯開油紙,瞪著騷猴兒狠狠撕咬了幾口。
“多一小我,多一份力!”姚青道。
姚青柳眉豎起,說道:“一把盒子炮能換幾塊大洋?你放在眼裡我們可不放在眼裡!彆看扁了露台山的人!”
“他去買些甚麼?”姚青問道。
“你們的命是命,我們露台山上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姚青取出槍來,對準了麻耗子。
“以己度人!”姚青嘴上並不平軟。
四人商討已定,從南河向東入臨縣新津,重新津順岷江向南,經眉山、樂山轉向東南邊,從宜賓入長江,順長江向東,直抵南京。
“或許是得了財帛單獨溜走了。”麻耗子咳嗽著將被褥放下。
“咳咳……互利合作。”麻耗子按了按胸口,氣喘籲籲道。
姚青將一副被褥在船艙鋪好,將另一副被褥扔給麻耗子,柳眉微皺道:“你如何能由他本身去?他嗜賭如命,準是換了大洋,又去賭場了!”
“我去等他返來!”武嶽陽說著挽起褲腿,緊跑幾步,噗嗵一聲跳到河裡,半遊半蹚登陸去。
武嶽陽隻感受心臟突突亂跳,身上熱血上湧,去南京不但為了追隨仇敵,更可順道尋覓率部去南京作戰的父親大人武興華。他恨不能當即插翅飛到南京。
武嶽陽出了一身汗,被冷風一吹,頓覺清爽非常,統統的睏乏彷彿都隨風消逝了。他望著夜色中的濃墨峰巒,白練銀河,心台清靈非常。
已入暮秋,氣候愈冷,正逢中旬,明月高懸。冷風輕撫,河麵出現層層波浪,天上的皎月便如萬盞燭火般碎在微波裡。
但是前程漫漫。第二日夜裡,四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在天亮之前,將船駛過新津船埠。四人不敢從船埠登陸,悄悄駛船繞過港口,在新津近郊的一處河灣中泊了船。
“這是你家毛樓兒(方言,指廁所)麼,容你說來就來講走就走?”騷猴兒皮笑肉不笑道,眼冒凶光。
“你那兄弟八成不會返來了,我們將船駛到偏僻處,儘快將那姓武的喊返來要緊。”麻耗子話說的多了,又連串咳嗽起來。
“我也曾思疑過那些地雷是馬長官暗中令人佈下的,能夠後體味到,我們此行底子冇有照顧一枚地雷,而以連合會剿匪的名義從川軍駐紮邛崍軍隊討來的一批退役槍械中,就更冇有地雷了。”麻耗子篤定道。
麻耗子追出艙來,看著武嶽陽爬登陸,不由得搖了點頭。
四人安息半晌,等天大亮後便決定登陸打尖。航程悠遠,船上需求彌補幾套鋪蓋,還要添置些米麪油鹽。麻耗子傷勢未愈,船上需留一人,一為照顧他,二為監督他。騷猴兒在船上悶了兩天,嚷嚷要登陸去漫步一圈,武嶽陽想登陸去刺探下比來的風聲,隻好留姚青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