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要講事理啊。”梢公後退道。

“你身上帶著雜貨鋪麼？東西倒全。”麻耗子揉揉眼睛，和衣躺下。

騷猴兒對勁地點了點頭，翻白眼道：“讀書有甚麼用？這點淺近的事理都不懂。”

“我……我看不清，肩頭的筋絡太多，我怕割傷她。”武嶽陽抹一把額頭的汗水。

武嶽陽衝麻耗子點點頭，不再說話，各自睡了。

武嶽陽更加焦急，這還冇有出川，囊中的銀元就將要告罄了。之前的這些銀元都是從黑衣間諜的死屍身上彙集的，死人錢用儘了，活人今後花甚麼？難不成真要將殘剩的幾把盒子炮都拿去換了銀元做路上吃喝用度？武嶽陽愁得團團轉，去南京之途，何止萬水千山，這才方纔起步就冇了糧餉，前麵的路還如何走？

“你給她喝的甚麼？”麻耗子鼻孔翕動，他感覺藥味有些古怪。

“好，麻六。”武嶽陽感覺“麻耗子”的稱呼略顯貶義，就挑選了另一其中性的稱呼，他又扭頭問騷猴兒，“你呢？”

“我姓孫，小哥叫我老孫就行。”梢公諂笑道。

烏篷船逛逛停停，這麼晝伏夜出過了六日，終究到了宜賓。途中船上的食品又彌補了兩次。分開了邛崍地界，關卡較著越來越少，一行人垂垂放下心來，後兩日更是將行船的時候耽誤，在傍晚和拂曉的時候大膽地冇有停船埋冇。

姚青將雞腿扔給麻耗子，“我冇胃口，你吃了吧。”

武嶽陽恍然大悟，明白這和大戶人家雇傭長工一樣，冇有“上打租”的事理。

“不焦急不焦急。”男人見了大洋，兩眼放光，口上說不要，卻又伸手去接了，扭頭瞧見騷猴兒陰著臉，他從速將攥滿大洋的手縮歸去。

梢公當即告饒，“這……豪傑饒命，我上有老，下有小……”

麻耗子見姚青不肯說，也不詰問，抹了抹嘴上的油汙，閉目假寐。

武嶽陽一向防備著麻耗子，麻耗子的幾把匕首也一向由他儲存著。如果以植物來比較，那麼在武嶽陽看來，麻耗子的氣質就像一條盤伏起來的毒蛇，埋冇起來毫不惹人重視，偷冷子施毒手一招致命，而這幾把被麻耗子當作飛刀的匕首，就比如蛇嘴裡的毒牙。

“我無父無母，知名無姓，你叫我麻耗子或麻六都行。”麻耗子道。

武嶽陽難堪地看看黑梢公，“徒弟……徒弟貴姓？”

“他是回……”姚青停頓了一下，“他有事去做。”

“咳咳……”麻耗子捂著胸口道，“有機遇你練過就曉得了。”

三人悄悄坐了一會兒，等著藥酒見效。

“真是廢料！”騷猴兒罵道，急得抓耳撓腮。

麻耗子擦一把額頭上的汗，乾咳兩聲，道：“天亮後須得登陸去，為她買些內服的清熱解毒藥。”

“你抓虱子呢？”騷猴兒瞪眼道。

姚青短促的呼吸逐步均勻下來，麻耗子以酒洗淨了手，開端提刀為姚青剔除腐肉。

“有備無患。”武嶽陽道。

“該扣。”麻耗子少有的插口道。

武嶽陽彷彿俄然想起甚麼，渾身翻找。

騷猴兒揮手扒開尖刀，怒道：“我又不是郎中，你他奶奶的跟我抬竹杠是不是？”

“要不你來嚐嚐吧。”武嶽陽說著遞過尖刀去。

武嶽陽摸了摸姚青額頭，隻感覺似火燒般燙，他吸口冷氣，低聲道：“糟了，準是傷口發炎，激發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