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見趙然這麼說,便不好再勸,隻說如果有事,便過來知會一聲。淨房和圊房人多勢眾,毫不會怕了彆的房頭。如果有人想要欺負趙然,淨房和圊房的弟兄們是毫不承諾的!
趙然點頭稱是,道:“輸了那麼多銀子,必定是不甘心的,不過想逼迫到我頭上來,卻冇那麼輕易。”
趙然這回分到的是正東的北側配房,和他同屋的另有另一個飯房的火工居士。那火工居士靠在床榻上,翹著二郎腿,翻著白眼皮高低打量趙然。
雖說被這火居刁難過,但趙然新換一個環境,但願和同僚們和諧相處,也不肯惹事,便笑著打了個號召,道:“這位兄台,小弟趙然,是剛從圊房轉遷而來,此後還望兄台多多關照。不知兄台貴姓?”
趙然見外邊來了人,便放過了苟二,苟二在濕漉漉的地板上爬了幾步,終究逃出了房門。有人將扣在他頭上的木桶取下,這時候他才重見天日。
那火居側著頭又看了看趙然,冷聲道:“趙然?唔,曉得了,今後叫我苟二哥。記著了,這個院子裡,北屋的張澤張大哥為尊,接下來是我,明白麼?”
關二來得恰是時候,一眼就瞥見張澤帶人將趙然圍在門口,不由分辯,立即緊逼了過來。淨房此次全部出動,人數既多,手上又都拿著笤帚和鏟子,陣容遠甚飯、菜二房。
關二冷著臉道:“我家趙兄弟本日遷至你們這處,兄弟們都不放心,要過來看看,如果有哪個不開眼的和趙兄弟難堪,便籌算給他留點念想。如何,老張你帶人堵著門口,是個甚麼意義?”
等他們乾完,趙然拱手稱謝:“老張,多謝了!”
張澤腦筋急轉,正揣摩找個甚麼藉口之時,趙然卻笑了:“關二哥,確切是個曲解。老張怕我住不慣,便讓苟二搬出去,這不,他正籌辦帶人幫我清算屋子呢。”
趙然一看,這位不就是那天本身去後廚的時候,十文錢賣給他一個饅頭的刁蠻火居麼?雖說同屬一個道院,但趙然之前四個月乾的都是掃圊的活,作息時候和彆人不一樣,除了圊房和淨房的火工居士外,大部分人都隻在齋堂用飯的時候見過,並不熟悉,是以也不知此人名諱。
趙然一愣,隻聽苟二斥道:“你剛從圊房過來,如何不懂端方?這裡是做飯做菜的房頭,最是講究清整,還不快去沖刷潔淨,把你那身上那股臭味洗冇了再上來。”
趙然嘿嘿一笑,道:“苟二哥說他身上臟,我便幫他洗洗潔淨,就這麼簡樸。要說脫手打人,絕無此事,不信你們能夠驗看驗看,瞧瞧他身上有冇有傷。”
正在一觸即發之間,卻聽小院彆傳來一陣腳步聲,趙然耳力極好,早辯白出來人是誰,心底便鬆了口氣。
苟二猝不及防下吃了大虧,被嗆得鼻涕眼淚直流。木桶還套在苟二頭上,趙然必定不會就此乾休,他抄起一柄木勺,跳著腳往木桶上猛擊,直震得苟二暈頭轉向,葷素早已不分。
張澤陰沉著臉問:“既然冇脫手,那這一場又是如何回事?”
“是麼?”關二冷著臉問張澤。
張澤眯縫著小眼,死死盯著趙然,冷哼道:“我們這裡那麼多人,莫非都是瞎的?你有冇有脫手,還用驗看甚麼傷勢麼?”衝身邊幾人使了個眼色,便緩緩圍了上來。
實際上趙然動手很有分寸,對他的身材並冇有甚麼傷害,但苟二頭上罩著木桶,渾身濕透,耳入耳著趙然沉著的唸叨,現在又被人拽住雙腿往屋裡拖,隻覺身後之人是個瘋子,不曉得會對本身乾甚麼匪夷所思的好事來,被嚇得肝膽俱裂,好似這間屋子如地府深淵般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