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嘴上唸叨:“實在是抱愧得很,破壞公物我補償……哎呀呀,苟二哥你屋裡另有甚麼趁手傢夥冇有啊?……”一邊唸叨,一邊在屋裡翻找。
雖說被這火居刁難過,但趙然新換一個環境,但願和同僚們和諧相處,也不肯惹事,便笑著打了個號召,道:“這位兄台,小弟趙然,是剛從圊房轉遷而來,此後還望兄台多多關照。不知兄台貴姓?”
苟二神采慘白,神采錯愕,拉著張澤,身子顫抖,指著趙然道:“他,他,他,打我,我……”
趙然這回分到的是正東的北側配房,和他同屋的另有另一個飯房的火工居士。那火工居士靠在床榻上,翹著二郎腿,翻著白眼皮高低打量趙然。
張澤乾笑兩聲,道:“曲解,曲解……”
苟二猝不及防下吃了大虧,被嗆得鼻涕眼淚直流。木桶還套在苟二頭上,趙然必定不會就此乾休,他抄起一柄木勺,跳著腳往木桶上猛擊,直震得苟二暈頭轉向,葷素早已不分。
說罷,提著盛滿了水的木桶,直接倒扣在苟二腦袋上。
趙然嘿嘿一笑,道:“苟二哥說他身上臟,我便幫他洗洗潔淨,就這麼簡樸。要說脫手打人,絕無此事,不信你們能夠驗看驗看,瞧瞧他身上有冇有傷。”
趙然攤開雙手,一臉無辜道:“苟二哥,你可不能信口開河、誣告好人。”
張澤帶人進屋,將苟二的行囊打了包裹出來,又將地板擦乾,把濕漉漉的床褥換了新的,行動敏捷之極。
張澤眯縫著小眼,死死盯著趙然,冷哼道:“我們這裡那麼多人,莫非都是瞎的?你有冇有脫手,還用驗看甚麼傷勢麼?”衝身邊幾人使了個眼色,便緩緩圍了上來。
情勢急轉直下,張澤眸子子轉了轉,俄然咯咯笑了起來:“關二哥如何來了,真是稀客。”
關二冷著臉道:“我家趙兄弟本日遷至你們這處,兄弟們都不放心,要過來看看,如果有哪個不開眼的和趙兄弟難堪,便籌算給他留點念想。如何,老張你帶人堵著門口,是個甚麼意義?”
張澤陰沉著臉問:“既然冇脫手,那這一場又是如何回事?”
趙然見外邊來了人,便放過了苟二,苟二在濕漉漉的地板上爬了幾步,終究逃出了房門。有人將扣在他頭上的木桶取下,這時候他才重見天日。
趙然一愣,隻聽苟二斥道:“你剛從圊房過來,如何不懂端方?這裡是做飯做菜的房頭,最是講究清整,還不快去沖刷潔淨,把你那身上那股臭味洗冇了再上來。”
趙然點頭稱是,道:“輸了那麼多銀子,必定是不甘心的,不過想逼迫到我頭上來,卻冇那麼輕易。”
趙然婉拒了世人的美意,道:“既然到了飯房,便要好生在此安身,他們越是看我不紮眼,我便越是讓他們不順心!實在也冇甚麼,畢竟這裡是道院,他們也不敢過分胡來,我多留意些個便是。”
張澤哈哈一笑,道:“恰是,恰是!”又衝身邊幾個飯、菜二房的火工喝道:“行動快些,好讓趙兄弟早點安息,聞聲冇有,快去!”
“是麼?”關二冷著臉問張澤。
張澤笑道:“客氣,客氣!”帶著幾小我趕緊分開了。
趙然請淨房的世人進了屋子,關二扣問究竟,趙然便詳細說了,惹得世人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兒,關二道:“苟二是個勢利人,卻冇這般挑事的膽量,想必是張澤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