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試天下_第二十一章 人和狗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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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當了狗還不讓人說了?”小先生抬首,不屑地望著院外的洛溪雨,但於這不屑中,亦有深深的失落。

“有朋自遠方來,豈是這般待客之道?”

揉了揉沉重疼痛的腦袋,唐笑風坐起家子,望著窗外清澈的明光,腦海中閃過章然往昔的笑容和最後那舉杯咧嘴的絕然,獨坐屋舍,半晌悄無言。

“惡狗?”紅袍男人洛溪雨麵色穩定,還是笑意盎然:“我是人,如何會是狗,還是一條惡狗?”

“站著的一定是人?跪下的也一定是狗?”小先生衣袖輕揮,有清風緩緩,掠過院外枯黃的草叢,一秋蕭瑟如川。

“是如許嗎?”洛溪雨悄悄呢喃一聲,舉步踏入天井。

明天,他第一次忘了練刀,忘了讀懷中的奧秘古籍,忘了大先生諄諄教誨的謹言慎行,但卻始終忘不了心中的愁苦。

當然,大唐也不是甚麼忍氣吞聲的誠懇人,儘啟暗藏在北莽的鷹揚死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生生屠了北莽廟堂大半的高官權貴,並且是專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導致北莽廟堂一時空寥寂落,半載難複春秋氣,差點變成兩國兵戎相見的大禍。

章然的路,唐笑風不會去走,畢竟那條路,太苦,太累;但章然未競的事,他能夠替他去完成。何況,章然的那封滿腹牢騷的信箋看似簡樸,但此中所述點點滴滴,倒是天大的事兒。

小先生冷哼一聲道。

前人雲:酒能澆愁,亦能忘憂,但終歸隻是文人雅士的附庸風雅罷了。高歌目前誰與和?舉杯消愁愁更愁,方纔酒杯間的真事理!

“心為人,就是人,跪著也是人;心不為人,就不是人,站著也不是人。”

從中午喝到下午,從小雪如霜喝到大雪紛繁,喝完一杯又一杯,傾儘一罈又一罈,都是邊城最烈最辣的酒。

劍光向著山道深處落去,忽有縷縷紅線飄飛,串連著劍光削落的黃葉,一縷縷紅,一片片黃,如是一川落日,碰上了淩晨的陽光,收回彷彿宣紙扯破般的輕柔響動,劍光散,黃葉紛繁,驚了這有風有雪的暮秋。

“你不也是一個瘋子嗎?”洛溪雨眼神微縮,嘴角出現一絲邪魅的笑意。

笑聲如潮,但卻透著無以言語的冷酷和晦澀,若然溪水中冰冷且堅固的鵝暖石普通。

之前也不是冇有北莽人暗中勾搭西流之地的盜匪,聲東擊西,明麵上由盜匪燒殺劫奪過往商旅,吸引官府的目光和兵力,北莽烏鴉則趁官府出兵圍殲、兵力衰弱之際,公開裡行刺西流城中的一些高官權重之人,截獲諜報,曾一度導致西流政令混亂,民氣惶惑。

“有朋來,自當是好酒好菜相待!”小先生特有的仿若山韌高慢的聲聲響起,淌出層層波紋,一起下山:“但狗來,還是一隻不請自來的惡狗,天然應當亂棒打出去。”

唐笑風眉頭微蹙,他天然聽得出來,來人是明天飛沙酒館的紅袍男人。

那聲可惜,不知是在說人,還是在說那些本來另有幾天活頭的小草?

與北莽有關的事情,向來都不是甚麼小事。大唐與北莽鬥了幾百年,幾百年間,是血與血築起的累世仇,是百萬枯骨築起的傾國恨,凡是和北莽有關之事,向來都不會是甚麼小事。再者而言,北莽與西流之地的盜匪頻繁打仗,打仗的也都是些行事無忌窮凶極惡的慣匪,必定有所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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