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來,自當是好酒好菜相待!”小先生特有的仿若山韌高慢的聲聲響起,淌出層層波紋,一起下山:“但狗來,還是一隻不請自來的惡狗,天然應當亂棒打出去。”
唐笑風眉頭微蹙,他天然聽得出來,來人是明天飛沙酒館的紅袍男人。
“如何,當了狗還不讓人說了?”小先生抬首,不屑地望著院外的洛溪雨,但於這不屑中,亦有深深的失落。
“站著的一定是人?跪下的也一定是狗?”小先生衣袖輕揮,有清風緩緩,掠過院外枯黃的草叢,一秋蕭瑟如川。
“鷹犬鷹犬,不是狗,還會是甚麼?”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本已是春季,到了萬物該枯該凋的季候,但在風雪完整到臨之前,總還能撐上一段光陰,或許是十天,或許是半月,但毫不會在這一息之間。
“章然……你的仇,我會替你報的!”
洛溪雨嘴角微動,掀起笑意如刀。
揉了揉沉重疼痛的腦袋,唐笑風坐起家子,望著窗外清澈的明光,腦海中閃過章然往昔的笑容和最後那舉杯咧嘴的絕然,獨坐屋舍,半晌悄無言。
章然的路,唐笑風不會去走,畢竟那條路,太苦,太累;但章然未競的事,他能夠替他去完成。何況,章然的那封滿腹牢騷的信箋看似簡樸,但此中所述點點滴滴,倒是天大的事兒。
洛溪雨紅袍翻飛,眸中的冷酷與赤色悄悄退去,搖點頭道:“記得五年前,有三個自發得讀了幾年聖賢書的儒生罵我是狗,我挑斷了他們的手腳筋,用針線縫住了他們的嘴巴,將他們三人掛在門樓上五天五夜,他們的家人和朋友跪在我麵前祈求哀憐,求我放過他們,我反倒是感覺他們像狗不像人。從那今後,再也冇有人敢劈麵說我是鷹犬,背後裡罵我是嘍囉了。偶然候,狗一定就不如人,人也一定就不像狗,不是嗎?”
笑聲如潮,但卻透著無以言語的冷酷和晦澀,若然溪水中冰冷且堅固的鵝暖石普通。
以是,這件事值得警戒和重視。唐笑風籌算先奉告大先生,讓大先生幫手考慮一下輕重緩急,而後再作其他考量。
唐笑風從冇喝醉過,但明天卻真的喝了個酩酊酣醉。
落空朝氣的枯黃在紅袍男人的笑聲中漸漸向前伸展,從院外,朝著院內晃閒逛悠行去,不過期近將超出那道院牆時,卻停滯了下來。院裡翠綠院外枯,院裡院外,恍若春秋兩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