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在彆墅的間諜共兩人，沈西坡叮嚀他倆：“給查老闆洗漱剃頭，換身潔淨衣服。”一間諜道：“他是瘋子。一動他，就會咬人。”

沈西坡眼眶紅了，道：“查老闆的頭髮，何時白的？”

拿著趙笠人手諭，沈西坡和何安下去了西湖邊一座德國式彆墅，占有著觀湖景的最好地段。那是趙笠人的私產，但他一天也冇有住過，到了杭州便躲入暗淡閣樓。

一夜遇襲，方二先生的長槍詭異地從帆杆等遮擋物後鑽出，紮死了十七名持火槍的海盜。槍紮一個點――槍法冇有大搖大擺的技能，活動幅度縱看隻是一個點，神龍見首不見尾，令人難以格擋。

查老闆：“好久。”

其身法講究，誇大“以腰解纜”，委宛多姿。其他劇種有詞譜、樂譜，崑曲獨有身法譜，一齣戲未學得身法，便等因而未學這齣戲。

長槍是當代疆場上的“龍技”，學得長槍之術，能夠列土封疆，與君王分天下。持長槍闖敵陣，能以一敵萬，因為長槍用的不是臂力，而是腰力，以是有可駭的耐久力，越戰越強。查老闆雖是伶人，但他的孺子功是“以腰解纜”的崑曲，練上長槍，得天獨厚。

沈西坡忙持續彙報。聽了半田幸稻的比武前提，趙笠人皺眉，自床上坐起。手捏鴉片膏，漸漸揉成滾圓，“杭州有一個用長兵器的妙手，但已瘋了多年。如果你能節製，也答應派上用處。”

查老闆暮年學崑曲，崑曲是當代士大夫雅興，文辭如詩，難出世俗，自古曲高和寡。崑曲冇有大鳴大放的鑼鼓，一隻笛子、一隻蕭，便可伴奏整齣戲。

他夫人叫韓閩珠，聞名女旦，生得身高腿長，有著歐洲女人般飽滿的胸臀，真是豪傑美女，令人羨慕。但天妒英才，他在霞飛路的家遭匪賊打劫，一把火燒光，老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查老闆由小生轉成武生，因為拜師過一名真正的妙手。此人名為方二先生，暮年是貨船保鑣，押船在煙台和上海間來回，所用的兵器，是一根長槍。長槍本是古疆場馬戰兵器，持長槍的他站在船麵上，就像個笑話。

何安下：“如是烈性女子，恐怕早就……”他的話再次說不下去。

沈西坡低頭看茶杯，茶杯是紅色釉瓷，上畫一朵小小墨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