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心忡忡的高廉此時正站在離王廷不遠的一處青草萋萋的山坡之上,眼望東北方向虛空,為今後高句麗的國運吵嘴是存是亡惶惑不安。
心有不甘的他暗派皇弟高廉喬裝打扮下攜鎮國珍寶浮圖舍利橫穿天朝到達吐蕃,以期獻寶於吐蕃國王,要求吐蕃出兵西域,與其東西夾攻天朝,以解天朝兵圍高麗之危。
攝政王陵讚普一副淡然自如高深莫測的模樣,也未因父子乾係偏向少壯派,一向是擺佈和稀泥,從不表態。
高廉心中最後那絲但願終究幻滅,他俄然雙膝跪地,捧首仰天長歎,“天亡我高麗,何如?何如?”長呼當中,滿頭黑髮隨風而起,淚水縱橫,狀若癲狂。
隻要主戰派的陵讚路宗子陵佑彷彿看出了父親不急於表態的企圖,他把目光看向了王廷以後不遠的一座大山之上的宮殿,那是吐蕃最高武力的意味之地。
身在吐蕃王廷的高廉不傻,這些隻是一些空穴來風的動靜罷了,在吐蕃未真正對天朝用兵之時,他把浮圖舍利藏的嚴嚴實實,吐蕃任何想要旁觀舍利之人都被他拒之門外。
“為何?如果不來,不出一兩年時候我高句麗就要淪為天朝的屬地,我數十萬臣民都要成亡國之奴了。”高廉語帶憤然,似是在暗歎國小民弱,天道不公。
如果吐蕃王廷就此出兵,他不敢包管天朝會不會在大怒之下請出大將軍丁一方來羅些城滅殺掉他這個風頭正盛的攝政王。
浮圖舍利對他和他的父親陵讚普雖無大用,但對國師阿伽利明王此等絕頂妙手用處極大,是有能夠藉此修為再上一層的。這對吐蕃本是功德,但怪就怪在阿伽利明王是吐蕃新王的叔叔,分歧於作為同性攝政王的父親,乃是真正的皇族嫡派。
此情此景看的身後陵佑暗歎不止。
奪目的高麗新王高建心知戰事如此對峙,悠長下去對己方倒黴,畢竟彈丸之地的高句麗不敷以與邊境廣寬國力鼎盛的天朝興耐久之戰,王朝高低也非同心合力。
陵佑冷然道:“你太藐視天朝了。安西兵固然隻要六萬之數,但足以抵擋我吐蕃二十萬雄師一月不足,京師西郊另有天朝八萬羽林軍和涼州益州的六萬鐵騎枕戈待旦,這十幾萬精銳之師隨便能夠馳援安西。換句話說,天朝在出征之前已經做好我吐蕃出兵西域的萬全籌辦了。”
吐蕃王廷國王年幼,由權臣陵讚普攝政,屯兵十萬於安西都護府以南,呈蓄勢待發之勢。
高廉的闡發不無事理,但他卻忽視了一點,就是高麗王廷內鬨,耗了底子,高低並不一心,終難抵天朝二十萬精銳之師。
陵佑輕笑,心中暗歎高廉被天朝軍隊驚昏了神智,語道:“當局者迷,今次不管吐蕃出兵西域與否,都難擋高句麗最遲兩年滅亡之勢。”
陵讚普的顧慮不是冇有事理。兩國之戰,牽涉方方麵麵,決非兩軍交兵那麼簡樸。冇有了吐蕃國師阿伽利明王坐鎮的吐蕃王廷,僅靠保護王廷兩側的兩萬紅衣衛隊,有了天朝“武林傳奇”雪千尋的前車之鑒,確切很難抵擋天朝如丁一方等宗師級妙手的雷霆一擊。
“你不該來的。”沉默了半晌,陵佑開口道,語聲降落有力。
天朝曆44年,天子天玄都借東北高句麗王朝內鬨之機,儘起可調之兵,以二十萬天朝精銳雄師為主力,北庭都護府六萬北庭兵居後策應,遠征高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