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眉頭一皺，一把拉起王大江，麵色一寒，冷聲說道：“你起來回話！”

白城心中腹誹，這幾句話固然說的利索，卻一心隻奔著吃去，看來是餓得不輕，盜匪做到這個份上，真還不如回家種田。

跟著王大江跪倒，身後幾十號人呼啦一聲，全數跪倒在地，口中大聲叫喚著水神饒命！

按照陳國法規，平常百姓每年都要向官府交納賦稅。城中居戶交錢，鄉間農戶交糧，如果日子到了交不起賦稅，便要改成徭役，為官府白白乾活。

這群人固然被白城說的聲音壓住，不敢再大聲叫喚，但還是不敢起家，仍然趴在地上告饒。

這是少年隻是不睬，眼中瞧著牛肉，眸子一動不動。

說話之間，他撕下一條牛肉放入口中，大吃大嚼起來。

這群盜匪固然極力做出各種凶惡神采，但步隊火線幾位老者早已經餓的發暈，搖搖擺晃，幾欲跌倒，勉強用手中耕具撐住身子。

一個黑瘦少年忍不住饑餓，驀地站起家來，三步兩步衝到白城身前，說道：“你把牛肉給我，問甚麼我都說！”

白城沉聲問道：“我瞧你們這模樣也不像是慣匪，為何要在此處攔路打劫？”

王大江顫抖聲音，說道：“小人本就不是盜匪，我等都是玉梁山下的農戶，隻因誤了農時，交不出賦稅，這才逃到山上出亡。”

白城麵色一變，將整塊牛肉全數遞給他，問道：“甚麼徭役？為何會死人？”

白城一眼掃去，其彆人也杜口不言，不敢透露半個字。

白城掃視一眼，見此中有很多上了年齡的白叟家，心中有些不忍，朗聲說道：“你們莫要惶恐！白某不是甚麼水神，隻是今後路過的客人，你們全都起來罷！”

白城點點頭，順手又撕下一塊牛肉，遞給王小黑說道：“你們為何甘願餓死也不肯去服徭役？”

他身後有人連聲喊道：“說不的！說不的！水神爺爺要降罪的！”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今後處過，留下吃食來！”盜匪中有人忍不住喊話催促。

一陣清風吹過，“嘩啦啦”一陣風吹樹葉的聲音，兩人合抱粗細的槐樹，竟然無聲無息，逐步向一旁歪倒。

白城輕笑一聲，說道：“可惜上好的牛肉，竟無人願吃。”

少年接過牛肉，囫圇吞進嘴裡，說道：“我叫王小黑！”

王小黑大口嚼著牛肉，說道：“在府城西麵五十裡有個白牛穀，兩年前有人在那裡發明瞭一片精鐵礦，府君讓我們這些欠官府賦稅的人都去穀中采礦。”

半晌以後，大樹支撐不住，龐大的樹冠如一片綠雲，狠狠砸在地上，收回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

霎那間，香氣四溢，本來油紙包中是一大塊熟牛肉，還是半隻肥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