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這下忍不住多打量了這孩子幾眼。“誰教你的？”

自打顧寺人走後全部翊坤宮就忙了起來，秋華本日本是不當值的也被齡華叫進了裡屋過了半晌纔出來。她滿臉憂色把蓁蓁招到跟前，道：“跟我去庫房取香燭去。”

綺佳再度按住她道：“你細心想想，保清送出宮真的是好事嗎？”

納蘭氏又朝綺佳磕了個頭，才急倉促地分開了翊坤宮。

眼看著葉赫納蘭的式微，蘇克薩哈的族侄明珠卻心眼一轉，把納蘭氏放進了皇後之爭送進了宮。

納蘭氏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姐姐說的是，說的是，我這就歸去籌辦籌辦。給保清籌辦出去的東西。”

秋華入宮十年一向在綺佳身邊奉侍，她為人慎重，辦事公允，常日裡分緣極好，她這一走全部翊坤宮高低不免都鬱鬱寡歡了起來。

齡華聽得便有些不歡暢：“她這時候來做甚麼，都甚麼時候了，主子纔回宮，有甚麼事不能讓主子歇歇嗎？”

參謀行聽罷一吐舌頭。“李主子的脾氣還是那麼大，皇上老說美人脾氣服侍不起，這兩年也不愛見了。”

參謀行走到她跟前道：“哎呀，彆忖我了，甚麼諳達，還是叫我小顧子吧，你方纔一聲諳達把我雞皮疙瘩都喊出來了。”

納蘭氏也是宮裡為數未幾能在文采上和綺佳想較之人，她脾氣澹泊，不喜花梢，相處得越久，綺佳越是喜好她幾分。隻是礙於家中，與她來往並不密切，偶然候綺佳感覺前人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抵就是她與納蘭氏的模樣。

秋華關了庫房讓蓁蓁抱了燭台她本身拿了漆盒兩人往正殿走。

“阿爺一喝酒就愛說之前跟著太宗爺去朝鮮追擊敵首一夜，斬其首級的事。”

“蒙主子恩賜讓主子提早出宮，又給主子配了戶好人家，主子對主子的恩德主子這輩子都還不清，主子再不能收主子的犒賞了。”

“是。”

她想到這一層便讓蓁蓁去內殿：“你就奉告主子，納蘭朱紫求見已經在門口了。我先去宮門前號召，不要讓人感覺我們翊坤宮怠慢了人。”

蓁蓁嘴唇微微一嘟。“阿爺說這是祖宗的端方如何能改，服侍主子那是我們的本分，還說若我能去服侍太皇太後那就是給祖宗掙臉了，他定要去佛祖跟前燒香還願。”

蓁蓁想了一下道：“是叔父教的，叔父是廣儲司的筆帖式。”

“主子……”

蓁蓁來的這些日子皇上未曾駕臨過翊坤宮，故蓁蓁先前不知本來皇上來之前有那麼多的事要做。

參謀行是天子未即位就用在身邊的哈哈珠子，用了十餘年的寺人，現在已經是乾清宮總管，宮裡誰都會給他三分薄麵。秋華進宮早同參謀行熟，此時冇忍住便悄悄笑了，蓁蓁緊緊抿著嘴，內心卻也偷偷地在笑。

秋華哦了一聲，她也是上三旗的包衣天然懂的，廣儲司掌管天子的庫房是外務府七司中最大的，部屬的筆帖式也最多。

“小顧子，哎呀，不不，我們的顧諳達，甚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話說到此兩人剛好走到了正殿前，蓁蓁立馬就開口了。秋華抬腿跨進殿裡一轉頭見蓁蓁還抱著燭台矗門口站著。“你也出去吧。”

綺佳瞧了一眼盒上的黃簽點了點頭。“那青玉燭台呢？”

屋子裡明顯點著燈，天子的臉看上去倒是那樣的陰沉讓人驚駭。聞聲綺佳如許叮嚀蓁蓁內心一鬆，忙抱著綺佳脫下的披風退到了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