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媽媽滿心滿眼裡滿是高傲。

行昭禁止住不叫喊，也是這個事理。

“您可彆瞎出主張！”

產婆子擰了把帕子，替行昭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一邊輕撫過行昭的後背，一邊小聲說，“走兩圈，活動活動，口兒也就更輕易開，生孩子的時候也更好生一些。”

六皇子看著產房，點點頭。

疼。

是冇有力量喊叫了，還是景象危急已經喊不出來了？

行昭點點頭，仰了頭又要蜂蜜水喝。

產婆子經曆豐富，既然敢如許說，行昭便也跟著做，站起來腳下有些軟，肚子驀地往下一墜，像是幾盆熱水潑在身上，腿肚子彷彿被甚麼東西牽引著，底子邁不動步子。

行昭朝他胡亂招招手，算是曉得了。

蓮玉和黃媽媽手腳快，一聽正院有響動從速出去，行昭發感覺早還能自個兒走，六皇子在中間心驚膽戰地扶著，很不放心腸問上一句，“我揹你吧？要不抱著你也成？我這輩子就冇見過誰要生孩子了還敢落地走的！”

這下好了，六皇子臉和嘴唇一樣白了。

張院判“哦”了一聲，轉頭去看更漏，再抿了口茶，安撫六皇子道：“王妃是頭次出產，快些一個時候，慢些頂多二三個時候就能產下麟兒來，您直管放心。”

“王妃！用力兒，用力兒！吸氣，呼氣！”

“生了！生了！”

行昭重重地跌回床上，頭髮被汗打濕了，粘在臉頰之上，眼神浮泛地，直勾勾地看著床板，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兒，忽而想起甚麼來，強撐起半側身子，伸手去夠，“孩子...孩子！”

“王妃如果還撐得住就站起來扶著牆走一走。”

六皇子一聽，扶得更緊了，產房一早就備好了，就在正院中間的一處僻靜小院兒，走近道的話不過兩三步的腳程，幔帳罩住耳房，裡裡外外都被打掃得煥然一新，行昭被扶進產房，六皇子想跟著一塊兒出來，黃媽媽將他一把攔下：“王爺，男人不好進產房去！您且在外廂候著吧！”

行昭疼得身上直顫抖，她鼻尖上繚繞著一股淡淡的腥味兒。

行昭捧著肚子小踱步走，走一會兒走不了。

六皇子嚇得嘴唇一下就白了，張院判抿了抿嘴，從速開口。

說完又讓人煮了一大碗紅糖雞蛋羹出去，行昭捧著海碗吸吸呼呼全給吃下去，吃飽了頂在胃上難受得緊，可身上力量彷彿又返來了。

請張院判頂個毛用啊！

行昭一張臉疼得通紅，手掐在那婆子身上，卻一點兒力道也使不出來。

方皇後賞下來的那兩個婆子是接生的妙手，麻溜地換了衣裳，手裡提著承擔鑽進內廂裡去，承擔冇捆嚴實，在燈下明晃晃的照人眼，六皇子呆了一呆，手指了指那承擔，張院判趕快探頭一瞧，小聲道：“哦，那冇事兒，是剪刀罷了。”

六皇子腳下一頓，手順勢扶在廊柱之上。

小苑的燈火一點亮，頓時便明如白天，李公公腳程快，拿著帖子不到一刻鐘就把張院判請來了，請來張院判壓根冇啥用，人又不能進產房裡去，李公公呈了兩盞熱茶來，兩小我心不在焉地嘮起嗑來。

兩個產婆查抄了景象，異口同聲地斷言：“頂多還等兩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