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冇有人同朕說過!戶部官員吃的是天家的糧餉,穿的是朕賜下的錦羅,拿的是官家的雪花銀!屍位素餐,無所事事!”
六皇子恍然大悟!
哪曾推測,四皇子舉起酒盞往二皇子處去,雙手捧杯,語氣極陡峭當真:“弟弟恭祝二哥新春大吉,龍馬精力。”
食不言寢不語,女眷席上無聲無息,偶爾有杯瓷碰撞的聲音,相較之下,男賓席上就顯得熱烈了很多。
平陽王點頭,“端王殿下一己之力已屬勉強,臣弟懇請皇上特派官員,隨端王殿下再次深切江南一帶,徹查此事,以正我大周國風,趨宦海不正之氣!”
幾輪酒喝完,屏風那側已經是一行人起駕往太液池去,除夕家宴以後凡是會大放煙花,隔著碧波泛動,煙花綻放,模樣倒映水麵之上,比在夜空裡瞧更都雅。
“回皇上,是珍寶司研製出來的。”向公公躬身答疑。
二皇子笑得開朗,手一伸,酒盞一舉便抬頭一飲而儘,臨了拍了拍四皇子的肩頭,連聲笑道:“借四弟吉言,借四弟吉言啊!”
“你是說江南一帶私吞稅銀,蠅營狗苟之輩勾搭成黨,欺瞞於上,壓迫其下...將朕與皇產業作叫花子在打發!?”
周平寧眉梢一挑,雙手舉盞,喉頭微動,隨即一飲而下,翻過酒盞表示酒水一滴不剩。
六皇子笑吟吟地看著,嘴角愈漸勾起,周平寧現在像被拘在牆腳的困獸,又像一把枯柴,隻要有人給他一點兒明火,他能夠立馬燒起來,然後熊熊烈火,幾近燎原。
六皇子心下暗忖。
天子顯得很對勁,手一揮,嘶啞嗓子:“這些煙花是外務府備下的?”
一筆草草帶過,將他們平生的恩恩仇怨全都塵封在已經泛黃的汗青裡。
六皇子腦筋裡緩慢地轉,驀地一個機警,手一把捏在椅凳之上,剛想開口,卻聽寂靜以後天子有氣有力的一聲。
天子眉心一擰,接著心火便起,暈暈乎乎中勃然大怒:“那邊?何事?緣何無人向朕通稟!?”
冇有人敢接話,天涯處尚且另有幾點來不及墜下的火光。
借大年的喜氣兒,男人們鬨鬨轟轟的,向公公立在天子身邊,扯高了嗓門唸了一篇迎新賦,駢四儷六,平仄對偶,洋洋灑灑一長篇,卻內容浮泛,言之無物,倒是非常合適天家一貫風格。
天子看了看六皇子,蹙緊眉頭又轉首看向平陽王:“查得可有端倪了?”
平陽王緩慢昂首看了六皇子一眼,從速低下頭,聲音極快地說道:“稟皇上,萬幸萬幸!戶部官員屍位素餐,可端王殿下卻天賦下憂而憂――端王殿下已然翻透江南宦海十幾年來的賬目明細,年前將派人往江南清查徹查,實乃天下之幸,賢王典範啊。”
天子帶頭鼓掌,下頭有人朗聲阿諛:“今上治世三十載不足,北平韃靼,南定海寇,西收嘉峪,東複高麗,且中原大定,其功可比舜堯,其利可攀炎黃!”
大抵也會像那些帝後一樣吧。
湖心亭中人頭攢動,華燈高掛,按序落座,不久後,太液池那頭就大聲吼怒“咻咻咻――”三聲直衝雲霄,隨即高空當中就“嘭”地一下翻開,禮花大開大合,在空中停頓半晌,能很清楚地看出來是大周邊境的表麵,停頓以後撲滅燒星緩慢地往下墜,亮光逐步埋冇在鏡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