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充儀看了看內裡的天氣,又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道:“好了,這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寧安宮去了。這景安宮大抵也已經吵得差未幾了,恐怕不一會就會有人來請長公主疇昔。”
崔充儀還是很感激薑鈺的至心的,對她笑了笑,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薑鈺聳了聳肩,道:“有甚麼不成以。”說著又有些怨念,道:“在冷宮的時候要不是你告狀,說不定我還真將隧道挖通了。”
潯陽長公主是挑準了機會,這個時候鬨起來皇上必然會往大了的鬨,皇上不必然會現在幫她和離,但皇上必然會以崔冕怒打金枝這件事壓下崔家的功績。長公主用心鬨出這件事,是在幫皇上,也是在成心靠近與皇上的兄妹乾係。”
崔充儀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又不是不認得路。”
崔充儀頓了頓,目光黯然了一下,又持續道:“可就算是如許的崔家,也並不是全都是好人。族中的婦孺垂髫,他們大部分並冇有做過好事,乃至對崔家的很多行動都不認同,隻是因為生為崔家人,以是不得不受崔家的連累。像是我的大伯母寧國公夫人,她是個心慈仁慈的好女人,但她勸不住權勢收縮的丈夫,也勸不住野心勃勃的兒子,以是日日吃齋唸佛,祈求菩薩寬恕崔家的罪孽。”
崔充儀笑了一下,歎道:“那又有甚麼體例呢,做人總要有所捐軀。何況我若甚麼都不做,他日也逃不過崔家的那一劫。”她說著又深深吸了口氣,又道:“我如有幸能活到皇上大事安定的那一天,我就求皇上放我出宮去,然後和姨娘隱姓埋名在內裡開個鎖鋪。姨娘總說,她這平生最歡愉的光陰,還是之前和外祖父和她師兄在鎖鋪餬口的那些年,我想成全我姨孃的心願。”
崔充儀哀笑了笑,對薑鈺道:“我當時是因為甚麼,親眼看著姨娘被辱而無動於衷,我本身內心清楚。”
薑鈺已經有了心機籌辦,倒是也冇說甚麼,道:“那本宮讓人去把宮輦抬來,你坐宮輦疇昔。”
崔充儀剛走,薑鈺剛轉回內殿裡來,潯陽長公主也從偏殿裡走出來了。
薑鈺歎了口氣,又問道:“那你有冇有想過,萬一有一天崔家曉得你在幫皇上做事,不會饒過你和你姨娘。”
潯陽公主笑著點了點頭,道:“感謝嫂嫂。”
大抵是歇了一覺,她的精力好多了,頭髮和衣裳都重新清算過了,就是臉上的傷還非常較著。她跟崔充儀一樣以為景安宮很快會派人來請她,以是含笑著跟薑鈺道:“嫂嫂,太後和皇兄該讓人來請臣妹去景安宮了,臣妹還是有眼色一點,本身主動疇昔吧。”
崔充儀道:“長公主是聰明的人,一個聰明的人是曉得甚麼時候幫本身討回公道的。”說著又笑了道:“你身居深宮,對外朝的事情恐怕曉得的並不是很清楚。上個月遼東高句麗進犯邊疆,我大伯父寧國公崔玢作為鎮守遼東的鎮邊將軍,領兵抗擊禦敵,不但大獲全勝,還逼得高句麗主動求,割讓國土。大伯父打了敗仗,皇上天然要對他加官進爵賜田賞金吧,但是崔家一門兩爵位,大伯父也已經是手握兵權的柱國大將軍,再往上封,就隻能封異姓王了。但是你感覺,皇上會情願嗎?
崔充儀點了點頭,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幫皇上,並不但是為本身和姨娘留一條後路。我在想,便是崔家的一些男人在外有錯,可崔家的很多族人倒是無辜的。他日崔家禍及之時,我不敢求皇上饒過崔家成年的男丁,但總但願能饒過那些無辜的婦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