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裡隻剩韓燁朗朗之聲，嘉寧帝神采冰冷，半晌才道：“你是如何曉得的？是帝梓元奉告你的，這就是你將朕的丞相斬於重陽門前的啟事！”

“但是因為安寧的證詞，皇祖母成了帝家案的獨一罪人。當年安寧隻要八歲，她如何能潛進防備森嚴的慈安殿，厥後兒臣讓人去查她身邊的老寺人良喜。發明良喜是父皇您的親信，他自安寧從泰山返來後就受您之令跟在安寧身邊，冇人曉得他真正儘忠的是父皇。父皇，皇祖母是替您擔了罪惡，對不對？”

“兒臣身為太子，誅殺一國宰輔，重罪於身，無話可說，不求父皇寬恕，願受懲罰。”韓燁叩首於地，比嘉寧帝更果斷。

他向前一步，直接用內力斷掉桎梏，走進牢房，踹了韓燁一腳，聲音森冷，“韓燁，朕自小把你當儲君養著，你就算狼心狗肺不顧著父子之情，莫非也不想想一眾幫手於你的東宮屬臣，對你寄予厚望的內閣大臣，另有尊你敬你的百姓！你是一國儲君，是大靖將來的帝皇，你做了些甚麼混賬事，當儲君之位是打趣不成！”

走廊絕頂，安寧神采慘白，瞳色烏黑得幾近清楚。滿身高低止不住顫抖，她跪倒在地，抱住本身的頭伸直在角落裡。

韓燁筆挺地跪在地上，伏在地上的手死死扣進地板裡，直到鮮血淋漓。

森冷的鐵籠，冰峭的石板，一二點月光透出去，宗人府的牢房陳腐而灰敗。韓燁含著天下間最貴的金湯勺出身，自小到大用的無一不是禦供之品，百人供著，千人敬著，向來冇進過這類低人一等的處所。

“兒臣不敢留彆性命。”

嘉寧帝想著以嫡子的心氣定當受不得這個委曲，當他站在鐵牢外看著一身布衣端著白米飯也能下嚥的韓燁時，眉毛挑了挑，非常不測。

韓燁不語，沉默地跪在地上。

“掀了朕的朝堂，你倒還活得挺歡愉。”嘉寧帝負手於身後，神情微嘲。

“胡說，那你是如何曉得的？” 帝梓元剛發明這事韓燁便曉得了，他天然會思疑帝梓元。

當明天子的一群後代都不費心，宗人府這個懲戒皇親的處所，沐王死在了裡頭，安寧蹲過，現在連太子也把本身給投了出來，嘉寧這一朝的宗人府最是熱烈不過。但韓燁畢竟是儲君，宗正得知韓燁自個投案後，腿軟了不說，直嚷嚷著要把本身的屋子讓出來供著他，可韓燁硬是揮揮衣袖在他憤懣的眼神中去了牢房。

“好，好一個仁德公理的太子，朕如你所願。你不肯做大靖的太子，就給朕在這座鐵牢裡做一輩子階下囚！”

你是我父親啊，我尊你敬你，你如何能對我做到這類境地！

“不是。”

嘉寧帝入夜而來的時候，宗正彎著腰謹慎翼翼把天子領進牢房，小腿一向冇出息地打著顫。幸虧嘉寧帝一副神遊九州的模樣，看他一眼都嫌華侈時候。

嘉寧帝瞥了韓燁一眼，冷聲開口，“帝家案子的本相就是你不想做太子的啟事？因為恨朕推罪太後，操縱安寧，以是你連這個太子也不想做了？無用，婦人之仁的東西！”

嘉寧帝躬身蹲下，藏青的披風拂在地上，與韓燁的目光平行，盯著他很久後重新開口：“韓燁，你要曉得，他日你的兄弟做了天子。你這個曾經的太子，除了死，冇有第二條路可走。朕再問你一遍，儲君之位，你當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