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已經曉得當初帝家的事是朕一手形成。”嘉寧帝緩緩開口。
步隊中間,韓燁和溫朔齊頭並進。
韓燁握著韁繩的手一頓,眼眶有些澀然,卻帶上了暖和的笑意。
兩人隨趙福入了乾清宮。嘉寧帝半靠在榻上,不是剛纔訪問帝梓元時的強勢嚴肅,反而有些老邁不幸。
駕駛馬車的是一個麵龐粗暴的男人,他翻開馬車布簾,歡暢地朝內裡道:“公主,我們終究回北秦了。”
韓燁回:他不能照顧溫朔一世,溫朔總要學著長大。
韓燁沉默地點頭。
“韓燁。”嘉寧帝俄然開口喚他:“朕是帝王,這平生不管做了甚麼事,從不言虧欠悔怨二字,對安寧亦是如此。”
帝梓元出了上書房,行道重陽門前。
唐石話音落定,房中有半晌的沉默。十一年前八萬帝家軍埋骨青南山不是奧妙,這座城池更是帝家隱痛。
韓燁轉頭看著少年的眉眼,聲音隔著厚厚的盔甲傳出來:“溫朔,為甚麼還要留在我身邊?”
書房內置放著四周陣勢的沙盤,恰好合適布軍。
氛圍有些凝重。邊陲垂危、施老將軍陣亡、韓昭慘死、另有慘遭北秦搏鬥的彼蒼生了這十萬馳援雄師心上的重擔。
“二十萬。”唐石聲音黯了下來,加上韓燁帶來的救兵,堯水城也不過十三萬軍士,更何況北秦東騫合兵反擊,不止堯水城這一處要守。
挑起三國之戰,她竟然是因為這麼個啟事,才被送到大靖都城,真是好笑!
帝梓元和韓燁被安寧臉上的笑容傳染,點頭算是允了她的發起。
“好了好了,你再瞅一會吧,這一彆,怕是起碼半年都見不了了。”帝梓元冇接過話頭,彎了彎眼,牽著韁繩迴轉頭,瞥見不遠處的韓燁,投了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韓燁幾人安設完十萬雄師,便和唐石一起入了城主府。
“梓元,堯水城比青南城更首要,百裡以外有二十萬鐵騎,是北秦老將鮮於煥親身領兵,我數年前與他一戰,兵力多於他一倍都冇有討到半點好處,你要守下堯水城隻會更難,更何況山南城也需求聲援。你給我三萬兵士便可……”見帝梓元皺眉,安寧拍了拍她的肩,“我曉得你擔憂我。梓元,青南城有鐘海,放心,我必然護好本身,也保住青南城,帝家軍冇馳援之前,我毫不退半步。”
一會兒後,趙福從後殿走出,替嘉寧帝端來湯藥服下,“陛下,殿下想必能明白陛下一番慈父之心。”
“放心。”韓燁接著道:“我去山南城,今後說不定還可助你一臂之力。梓元,你現在隻剩下九萬人馬,要在帝家軍馳援前和鮮於煥二十萬雄師對抗,更難。”
嘉寧帝朝韓燁招了招手,韓燁走近他身邊。
一入西北境內,戰役的發急感劈麵而來。距分開戰不過一月,北秦雄師已拿下五座城池。若再過百裡,攻破潼關和堯水城,便可長驅直入,直搗大靖要地,堯水城和潼關已是大靖最後的關隘。
韓燁舒了口氣,朝帝梓元點頭,領著溫朔去了中帳。
“無需自亂陣腳,堯水城陣勢艱險,易守難攻,能夠一戰。隻要我們死守住此城半個月,北秦雄師被拖在此處,反而無益於我們光複其他城池。”帝梓元細心察看沙盤上的地形,接著道:“北秦雖說兵強馬壯,卻地處漠北,糧食不敷,他們隻合適短線作戰,補給定會成為他們的致命傷,一旦戰況遲延,敗北是遲早之事。唐將軍,你先說說堯水城四周有哪些城池需求聲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