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言重,隻怕安樂難負重擔。”任安樂笑道,兩派排擠,乾她何事?
“太子,你是一國儲君,如何輕入受災之地。”任安樂所處中立,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但聲望不敷。太子能為其分憂,嘉寧帝頗懷感慰,麵色稍有和緩,但仍沉聲嗬叱。
魏諫點頭:“任大人初入朝堂,或許不知客歲陛下曾撥下百萬銀錢下至江南修建沅江河道。”
堂中老者昂首,見任安樂走進,抓著斑白的鬍子笑道:“是老夫冒昧前來,任大人不要見怪纔是。”
當年朝堂上為帝家討情的大臣很多,多被嘉寧帝誅殺,唯有這個方道洪,實乃兵器水利之鬼才,嘉寧帝不捨,這纔將其貶謫南疆,眼不見為淨,哪想十年後竟會有報酬其請複,若上書者不是右相,這道奏摺恐怕早被嘉寧帝踹到桌子底去了。
“任大人,都說執掌一寨數入疆場的女將軍勇猛善戰,莫不是名聲傳錯了,孤瞧著怕是周公也不及你能熟睡。”
馬車踩過石子路,一陣顛簸,任安樂完整復甦過來,迴轉頭,墨黑的眸子子轉了轉,看著車內另一端豐神俊朗一派安然的太子爺,足足半響後,才睜大眼恬不知恥來了一句。
“能讓魏相親身前來,江南的事想來應比朝中傳聞更加嚴峻。”
“魏相本日前來,但是有了對策?”
魏諫一怔,眼底暴露對勁之色,意味深長道:“任大民氣如明鏡,老夫此趟定是不虛。”
一月之前杜澤儒尚是戶部尚書,錢廣進插手不了江南事件,倒也不是他的錯誤,隻是一上任便攤上了燙手山芋,也算是他的運道。
任安樂皺眉,“魏相的意義是……江南之事另有蹊蹺?”
任安樂縮在被子裡睡得昏入夜地,直到響午,才模恍惚糊展開眼。她揉著亂糟糟的頭髮,卷著被子仰起家,先看到的是縮在角落裡目不斜視戰戰兢兢的苑琴和苑書,惺忪的眼底有些恍然。
任安樂有些驚奇,右相向來嫉惡如仇,且是太子之師,莫非會放過這個打擊沐王和左相的機遇不成?
這輛馬車空間是平常的三個大,鋪著江南淺紋厚暖的毛毯,車內龍涎香滿盈。
“那裡那裡,哎,本官剛上任,江南便出瞭如此大事,實在瀆職。”
下了朝,太和殿石階下,黃浦揉了揉有些神傷的頭,低聲對任安樂道。
“正因兒臣為一國儲君,才更應事必躬親,父皇年青時也曾血染疆場,我又怎可貪恐怕死,墮了韓家男兒的血性。”
“這叫歪打正著,看來老頭子教我常日裡多攢福廕倒也冇錯。”任安樂笑道。
錢廣進和禮部尚書皆是中立派,若任安樂得了他們的臂助,說不得能在朝中重生一股力量出來。幾月相處,黃浦早已未將任安樂視為女子之身,待她皆如其他朝中重臣。
黃浦麵色有些遊移,道:“此事相爺未曾叮嚀,奪職鐘禮文和諸官之事,乃是我們自行商討。”
“老夫知大人不肯捲入是非。”魏諫頓了頓,慎重道:“江南水患年年景災,若不一次剔除腐骨,百姓一日不得安寧,本年隻毀了一個沐天府,來歲如果沅江河道全麵決堤,千裡國府將會就義在我大靖這一朝上。大民氣慈,想來不會回絕老夫拳拳哀告之心。”
兩今後,嘉寧帝終究頒下聖旨,召方道洪速入江南,領兩江巡撫之職,本日起清算河道。至於任安樂下江南賑災一事,聖心不決,也因著如此,左相和沐王死力保舉其他朝臣,希冀可替代任安樂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