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帝家主所為？”趙福一不留意問出了口，自知講錯，神情忐忑。

他看著嘉寧帝因氣憤而顫抖的身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萬不成起火，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

“誰說我冇有資格。”帝承恩神情莫測，眼眯起，竟笑了起來，“我是帝家獨一活著的人，給帝家討公道，大靖高低，誰會比我更有資格！”

“讓人出去探探動靜，看陛下此時在那邊。”

趙福跟在嘉寧帝身後，沉默的朝上書房走。許是金鑾殿上的事已經傳開，一起上，遠遠瞧見嘉寧帝一行，皆都悄悄繞開，不敢靠近。

他沉默的端凝動手中長劍，隻覺格外刺目。這把碧璽劍就和帝家一模一樣，哪怕用經心力埋了十幾年，都藏不住本來的模樣！

八萬帝家軍冤死青南山，仇怨太深。他早該想到，如果帝盛天還活著，即便他寵遇帝梓元，遵守太祖定下的婚事，也一定能讓帝盛天乾休。

伴著韓燁說出的話語，上書房內，驀地一片死寂。

安寧點頭，俄然反手緊緊握住他，眼底帶著火急的希冀，“諍言，我們回西北。我把西北守好，不讓一個北秦人闖進關，我一輩子都呆在邊陲……”安寧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不做大靖的公主，隻做一個守將，是不是就能和鐘海一樣贖罪？是不是就能替我們韓家贖罪了……”

“哎，殿下，您說如何就這麼不快意呢，目睹著您和帝蜜斯的婚事都定下了，卻出了這麼個幺蛾子。老奴都心疼您和帝蜜斯啊……”

“陛下的意義是……”

宮娥跌跌撞撞地衝進閣房稟告金鑾殿內的動靜時，她手中握著的眉筆掉落在地，麵上是掩不住的氣憤荒誕。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說我要坐以待斃，我帝承恩就是不認命！”帝承恩神采發狠，“隻要我能解了陛下的困局，這樁婚事天然算數，誰都不能禁止。”

俄然，帝承恩動了動，她緩緩昂首，嘴唇抿得死緊，顯出青紫之色來。

這一日，畢竟還是來了。

內宮秋水閣，帝承恩一身豔紅華裙，正坐於打扮台前為本身描眉。

“怕是帝盛天來向我皇家尋仇來了！”

“混賬，這如何能夠，誰這麼不知死活，在金鑾殿上提了帝家之事……”大怒之下，帝承恩較著有些口不擇言。

嘉寧帝掃了滿地狼籍的空中一眼，朝趙福揮手：“讓他在內裡候著。”

上書房的大門被重新關上，這一次，隻剩下了一對劍拔弩張的父子。

“蜜斯，帝家軍冤死之事震驚朝野，現在滿朝高低都等著陛下查清究竟，我們就算有左相相幫，也冇有資格參與，您可千萬要想好，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惹怒了陛下……”

他猛地一揮，長劍夾著澎湃之勢朝空中而去，劍戟鏗鏘聲自地上傳來。

“心雨，替我換衣。”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上書房外，小寺人顫顫巍巍的稟告聲響起。

心雨瞥見宮娥迷惑的神采，安撫了兩句將其遣出去，扶住帝承恩小聲道：“蜜斯，您剛纔這話怕是不太安妥，這裡是皇宮，言多必失啊。”

“蜜斯。”

“父皇。”韓燁本就舊傷未愈，這幾日折騰下來神采更是慘白，出口的聲音暗啞乾澀，一雙眼倒是黑沉沉的。

“好，鐘海要對帝家報恩，他逼朕；滿朝武文要個說法，也來逼朕；你是朕的嫡子，我大靖太子，你也要逼朕！朕養了二十幾年，就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