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韓燁說出的話語，上書房內，驀地一片死寂。

帝承恩打了個激靈，想起剛纔本身說的話，生出盜汗來。她是帝家僅剩的遺孤，如何能因為有人給帝家昭雪而發怒。可她如何能不恨，她盼了十年纔有這一場賜婚，過了本日，她本該是待嫁的新嫁娘，大靖將來最高貴的女人，但是……現在全毀了，還是毀在帝家手中！

“給朕滾出去！”嘉寧帝薄怒之聲驟響，小寺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尋了朝氣，連膝蓋被碎掉的瓷片劃出了血都顧不得。

趙福推開房門，喚了小寺人出來清算，對著韓燁苦著臉告罪，“殿下，陛下內心頭正窩著火呢，您等會出來得好好勸勸，免得傷了龍體。”

韓燁在嘉寧帝錯愕的神采下俄然跪倒在地，話語極慢，卻也極其果斷。

施諍言愣愣望著她，眼底閃現凝重之色。十年前帝家的事，安寧是不是曉得甚麼？

溫熱的茶水潑了韓燁一身，他跪得筆挺，不動分毫。嘉寧帝座下的小寺人被這景象駭得癱倒在地，瑟瑟顫栗。

宮娥跌跌撞撞地衝進閣房稟告金鑾殿內的動靜時，她手中握著的眉筆掉落在地，麵上是掩不住的氣憤荒誕。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上書房外，小寺人顫顫巍巍的稟告聲響起。

碎掉的瓷片還在地上滴溜溜的轉，上書房裡寒氣四溢，冷得讓人想顫抖抖。

“哎，殿下，您說如何就這麼不快意呢，目睹著您和帝蜜斯的婚事都定下了，卻出了這麼個幺蛾子。老奴都心疼您和帝蜜斯啊……”

上書房內，空中的木屑碎片被清算得乾清乾淨，連瓷器都給重新換了一套。嘉寧帝坐在禦椅上，把玩著碧璽劍。一個小寺人跪在他身邊，正謹慎翼翼的替他在手掌處纏上紗布。

上書房內。

“閉嘴，給朕站住！”嘉寧帝怒喝，趙福收住腳，膽顫心驚地立在一旁。

“蜜斯，您這是要去……”

“安寧，安寧。”沉穩的喚聲在金鑾殿的樊籬後響起，施諍言立在安寧身邊，眼底隱有擔憂。

她是大靖的公主啊！

韓燁沉著眼，未點頭也未點頭，隻道：“公公放心，孤有分寸。”

“陛下的意義是……”

“陛下，這是帝家主所為？”趙福一不留意問出了口，自知講錯，神情忐忑。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說我要坐以待斃，我帝承恩就是不認命！”帝承恩神采發狠，“隻要我能解了陛下的困局，這樁婚事天然算數，誰都不能禁止。”

內宮秋水閣，帝承恩一身豔紅華裙，正坐於打扮台前為本身描眉。

“誰說我冇有資格。”帝承恩神情莫測，眼眯起，竟笑了起來，“我是帝家獨一活著的人，給帝家討公道，大靖高低，誰會比我更有資格！”

“父皇，兒臣想曉得……十年前帝家謀逆之事的本相到底為何……”韓燁叩首於地，句句沉重，“請父皇相告。”

韓燁點頭，抬步進了上書房。

上書房的大門被重新關上，這一次，隻剩下了一對劍拔弩張的父子。

趙福擺擺手，讓一旁服侍的宮娥和小寺人退下去，剛欲安慰嘉寧帝幾句……

這一日，畢竟還是來了。

碧璽劍乃帝氏一族傳下的兵器，當年爭奪天下時曾一度具有號令帝家軍之力。太祖駕崩之日，帝盛天塵封碧璽劍，束之高閣，而後十六載，碧璽劍從未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