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兒和這張貨郎熟悉了,也就約好了每年蒲月初十這天來這裡買東西。尼姑庵這頭不比鶴林寺熱烈,對薑梨和桐兒來講,每年也就是這時候能從貨郎手裡買些零嘴兒,這也是獨一的豪侈。
桐兒想了想,倒是順理成章的想出了個來由,道:“女人定然曉得,這些個東西,女人疇前在薑家的時候日日用,焉有不熟諳的事理,”說著說著,就哀傷起來,“提及來,女人分開薑家也這麼長時候了……”
薑梨指了指鼻子:“聞到的。”
她學東西向來都很快,薛懷遠曾說過,若非她是個女兒身,說不準能同薛昭一起,給薛家掙個功名燦爛門楣來。
“年青有甚麼用。”桐兒撇了撇嘴,“都已經在這當尼姑了,還不是隻能青燈古佛一輩子?能吃肉麼穿花衣麼?”
這些脂粉香膏桂花頭油,七年冇有下山的薑二蜜斯不會曉得,她卻能精確的辯白出來。
這裡的山太高,中間的鶴林寺又香火鼎盛,來人都非富即貴,普通不屑於買貨郎手裡的東西,是以普通貨郎都不肯意來做這山裡的買賣。張貨郎也是因為家住在青城山下,常日裡不上來,每年蒲月到六月一段時候青城山上桃花盛開,不但是富朱紫家,淺顯百姓也情願來青城山上賞花。人多,貨郎也就挑這個日子來山上賣賣胭脂水粉頭的小玩意兒。
連續又過了十幾日。
固然拿著全數產業,桐兒可不會真的覺得薑梨會將這些銅錢全都花光,尼姑庵的人動輒剝削她們的柴米,偶然候留下錢還能同山裡的孩子換點吃的被子。買零嘴糕餅,也存不了多少日子,放不了多久就全壞了,這如何使得?
等桐兒從屋裡搜刮出統統的銅板,用一個藍布包全部包起來抱在懷裡,才和薑梨一同往廟外走去。
“張大叔,”薑梨笑道:“這些銅錢,全都換服從子糕餅吧,甚麼樣的都行。”
靜安師太是個二十來歲的年青女人,傳聞曾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死了丈夫厥後山裡削髮爲尼的。
薑梨這纔看向張貨郎,她衝張貨郎笑了一笑,倒惹得張貨郎一愣,莫名感覺有些不安閒。
張貨郎與她們二人也熟悉了,奉告桐兒她又長高了,桐兒聞言非常歡暢。轉頭問薑梨:“女人,可想要那些糕餅?”
還冇和沈玉容嫁到燕京來,她還是個小女人的時候,薛懷遠剛被調往桐鄉這個窮鄉僻壤,當時的桐鄉甚麼都冇有,全部縣的商店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不但如此,”薑梨持續為她解釋,“她雖冇有穿戴金飾,卻用了燕都城杏春坊的脂粉,紅袖樓的銀盒香膏,還用了香秀齋的桂花頭油。”
“不曉得吃不吃肉,但必定比你我二人吃得好。穿不穿花衣,她那緇衣必定比你我二人豐富。”薑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