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永樂公府,喧鬨祥寧。
“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林玉霞嘲笑道。
又是一聲“撲通”,是重重落水的聲音,水花四濺,顆顆如珍珠般晶瑩閃亮。水中的人兒慌如抓蝦,掙紮,再掙紮。眸子不甘心腸一張一合間,岸上的兩人相偎相依,男的涼薄,女的對勁。兩人琴瑟般調和,他們身後是蒼翠的竹林,另有紅花綠草,這是朝氣盎然、萬物勃的季候,她卻在這兒、在初夏,做了孤魂野鬼,豈能甘心?
湖水肆意灌進她的五臟六腑,氣味越來越少……她正值芳華,就此香消玉損。
“太子殿下,雨燕好想你啊。你連續幾天不來,我還覺得你不睬我了呢。”
“雨燕,彆說傻話,我怎會捨得你呢。隻是身為太子,我也有很多無法,身不由己。太子妃是父皇欽定,豈是我可擺佈?”太子儘是寵溺垂憐,在林玉霞聽來倒是如翻了五味瓶,苦澀難嚥。
無話可說,她雙唇緊勉,慘白著臉,踉蹌著順湖邊小徑而行。腳上的木屐墜得腳都抬不起來,長途小徑也似是長了很多。
春末夏初,暖風襲人,攜香帶甜,讓民氣醉。
就在她搖搖欲倒之時,耳際又是一聲恍惚又清楚的感喟聲,“長姐自幼持嫡長女身份,事事搶壓人一頭,雨燕得父母訓教,到處讓步謙讓。彆的也就罷了,恰好雨燕冇有自知之明,喜好的竟是長姐的男人,這今後……”
“長姐慣會分人前、人後,隻怕她容不下我。”言畢,又是委曲至極的嚶嚶哭聲。
太子的神采變幻莫測。他怕,怕父皇藉機廢了他,永樂侯但是皇上的近臣,其交誼堪比手足,不成斷也。如何?如何能保得齊備?
林玉霞強撐著顫抖的身子,挪步之亭子窗前,隻見太子的背影,雨燕想必是伏在他的懷裡吧。
腳下更是輕巧,躡手躡腳,弓緊身子,尋就疇昔。軟聲細語漸入耳內,聽得出是二妹雨燕。隻要她纔有鶯燕般稚嫩的娃娃音。林雨燕較林玉霞年幼一歲。自牙牙學語起,便癡纏黏在林玉霞跟前,姐姐長姐姐短,哄得林玉霞滿心高興。隻要她手裡有了奇怪物什,雨燕更會口甜如蜜,想方設法的奉迎過她,她也心甘甘心腸贈與她。落空了寶貝,倒是心甘如怡,沉醉此中。
知人知麵難知心。狼子野心一朝閃現。
許是看她走得艱钜,林雨燕和太子雙雙追了上來,“姐姐,我來扶你。”
心已涼透,林玉霞看都不看地一甩手,雨燕似是落空了依托,一個趔趄倒地。眼神幽怨看向太子。
輕柔不堪的二妹竟會如此倒置吵嘴!林玉霞身子又是一晃,緊忙扶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