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坐在兩張床板中間的過道上,左手探在素珊的脈上,右手探在寧馨兒的脈上。
那蜜斯此舉的目標又是甚麼?
隨煊王一起來的另有顧青山。他也冰冷著一張臉,解下披風擋住早已昏迷的寧馨兒,抱起。臨走前再狠狠地瞪了管事嬤嬤一眼,回身跟上主子的法度。
“逃脫的是我,與寧馨兒無關。我現在返來了,你放了她。”素珊也狠狠地瞪著她,恐懼地往前走。幾個拿著麻繩的宮女,被她陰狠的眼神嚇得不敢上前。
“她不是吃了你的拯救藥麼……”
白寧嫌棄地睨了他一眼,冇搭話。
素珊苦笑。
浩大蒼穹,無星無月。景璽站在院落中心,剪袖望向被飛翹而起的屋簷裁成塊狀的天空。舊事一幕幕,飛逝而過。他冷硬的臉頰,任北風瑟瑟也不動分毫。直到身後有人輕聲說話。
對不起。靖辭雪再次落指。她曉得素珊的粉飾,曉得素珊身受重傷。
“賤蹄子,讓你放了她!讓你放了她!看我不打死你!”鞭鞭無情,鞭條帶起的血痕飛起,濺在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上。
嬤嬤冇推測素珊會衝過來護著寧馨兒,愣過以後,啐了口痰,陰測測笑道:“好,這是你自找的。我兩個一起打!”
透過微開的門縫,她看到管事嬤嬤手中揮動長鞭,臉孔猙獰。寧馨兒蜷曲在地上,身上衣衫襤褸血跡班駁,浣衣局裡一眾宮婢皆在場,卻無人敢上前禁止。
兩張相距不遠床板上伏著兩個昏倒不醒的女子。一個麵色慘白甚雪,剛換好的素白衣衫當即排泄道道血痕;另一個衣衫未換,後背僅一道帶血傷痕從左肩向右下延長,可她環境彷彿更糟糕,雙眉緊蹙,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閉目咬唇,似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複離花,產自墨羽國,狀似牡丹,其味甚微。即便長年日積月累,也幾近無香有趣,太醫難以診斷,隻要當胎兒越來越大時纔會垂垂散出香氣。洛繆瑩夙來愛花,寢宮內奇花異草很多,她又隨身照顧時令花囊,複離花一再被諱飾。而綠繞是她的親信,常日裡長待一處,她身上免不了感染些許複離花香。蜜斯除了聽覺靈敏,嗅覺更甚。以是她將計就計,以素珊為引,直至她親身去水宜宮,激憤洛繆瑩導致體內毒性提早發作,引來太醫診治,使祁詺承知情。
管事嬤嬤狠狠地瞪向她,手中的鞭子不斷,反倒揮得更努力:“你還敢返來?行!我先打死她,下一個就是你!來人,給我把她捆起來!”
進屋時,靖辭雪早已立在佛像前等他,黑暗中她的神情恍惚不清。北方男人身形高大,擋在身前如同一麵豐富的牆。她隻及他的胸口,加上冇有廣大的鳳袍裝襯,顯得益發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