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如何辦？”顧青山急了。他一個從死人堆裡爬起來的男人在抱起寧馨兒時那滿目猩紅令貳心悸。老女人真狠！

複離花，產自墨羽國，狀似牡丹，其味甚微。即便長年日積月累，也幾近無香有趣，太醫難以診斷，隻要當胎兒越來越大時纔會垂垂散出香氣。洛繆瑩夙來愛花，寢宮內奇花異草很多，她又隨身照顧時令花囊，複離花一再被諱飾。而綠繞是她的親信，常日裡長待一處，她身上免不了感染些許複離花香。蜜斯除了聽覺靈敏，嗅覺更甚。以是她將計就計，以素珊為引，直至她親身去水宜宮，激憤洛繆瑩導致體內毒性提早發作，引來太醫診治，使祁詺承知情。

進屋時，靖辭雪早已立在佛像前等他，黑暗中她的神情恍惚不清。北方男人身形高大，擋在身前如同一麵豐富的牆。她隻及他的胸口，加上冇有廣大的鳳袍裝襯，顯得益發嬌小。

景璽點頭，轉成分開房間。他來到昌南宮的最高處，微微抬起左手，望著掌心。

“九……九成。”

素珊苦笑。

嬤嬤冇推測素珊會衝過來護著寧馨兒，愣過以後，啐了口痰，陰測測笑道：“好，這是你自找的。我兩個一起打！”

素珊咬牙，冒死抱緊寧馨兒。

“就算是王爺，在毫無防備的環境下單受你九勝利力的一掌，恐怕都要受些毀傷，何況是個荏弱的女子。”

“阿誰隻能用來臨時護住心脈，以是王爺與她剛走我便開端籌辦藥草。可誰知……”白寧點頭感喟，“她氣急攻心，血氣逆流，加上那一鞭真是雪上加霜。能撐到現在算是古蹟了。”

他解下身上的玄色大氅披在素珊身上，和衣抱起。

“好！本王承諾你。”他緩緩攏指，答覆乾脆利落，冇有半晌躊躇。嗓音降落暗啞，卻字字落在心尖。

浩大蒼穹，無星無月。景璽站在院落中心，剪袖望向被飛翹而起的屋簷裁成塊狀的天空。舊事一幕幕，飛逝而過。他冷硬的臉頰，任北風瑟瑟也不動分毫。直到身後有人輕聲說話。

“停止！”

“聽著！先前素珊是本王帶走的，現在也是！”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素珊不曉得洛貴妃奧妙出宮一事，而她已多數猜到祁詺承必會費經心機庇護她們母子。她更曉得，蜜斯此舉並不是為了庇護孩子，而是為了庇護阿誰從不正眼看她乃至恨她入骨的男人，她但願他能透過此事有所發覺，做好萬全籌辦。祁詺承，但願你不負蜜斯所望。

黑暗中，素珊抬手抹了抹她的眼角，輕笑：“蜜斯為素珊墮淚，素珊就算受再大的苦也無怨無悔。”

兩張相距不遠床板上伏著兩個昏倒不醒的女子。一個麵色慘白甚雪，剛換好的素白衣衫當即排泄道道血痕；另一個衣衫未換，後背僅一道帶血傷痕從左肩向右下延長，可她環境彷彿更糟糕，雙眉緊蹙，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閉目咬唇，似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不好？”景璽看他神采，冷聲猜想。

“愣著做甚麼？還不給我綁起來！”嬤嬤咬牙切齒地下號令，部下又是重重的一鞭，寧馨兒悶哼一聲，幾近暈死疇昔。

彼時天已大亮，冬末春初的日光已有微微暖意……

顧青山本就長得粗暴，一雙牛眼瞪得堪比銅鈴。管事嬤嬤連受兩道驚嚇，等那兩尊大佛走出浣衣局後，嚇得腿軟坐到了地上，哭爹喊孃的。這下可如何辦，她不但跟貴妃娘娘冇得交代，還獲咎了彌月國的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