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他出聲輕喚，音色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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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筋裡閃過那日在城樓上看到的羅門法陣，她不由得攏起雙眉。對旁人或許能次次管用，對煊王就一定了。同是桑央穀弟子，煊王必定曉得抵抗琴音的心法，也曉得紅香的感化。而她，不是祁詺承，縱使師承伯熹神仙，她對破陣可謂是一竅不通。

景璽麵無懼色地看她雙指成勾，扣上他的咽喉。

一條狹長的白綾注滿內力，嘭的一聲炸裂。

“煊王殿下台端光臨，本宮有失遠迎。”靖辭雪涼涼道。

靖辭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指解開他的穴道，回身背對他道：“你走吧。此次我不殺你，我要在疆場上堂堂正正地贏你。”

景璽未接話，足尖點地，飛成分開。

“拜師兄所賜。”靖辭雪嘲笑道，目光涼涼地掠過他，落在他身後的議事廳。她的鳳梧琴還擱在幾案上，粉色琴穗被風吹得微晃。

這夜的風略大，有扇虛掩的窗子被吹開，冷風入室而來，吹亂了桌案上的書冊紙張。

一眾將領退出議事廳，冷風劈麵而來，他們不由充愣了一下。本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夏末秋初了。

“想不到堂堂煊王殿下也會如此孩子氣。”靖辭雪冷冷道，“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斕瓴皇後，不是你師妹。而你，是我的仇敵！”

靖辭雪心神一凜，沉心機考這句話裡的意義。忽而憶起徒弟曾說過羅門法陣是“存亡互逆門，陰陽不成測”，靈光一閃，靖辭雪刹時明白祁詺承這話裡的深意。

她剛想伸手觸碰那道熟諳的側影，幻影忽而如煙散去。

景璽還是背動手，“徒弟說，同門手足該當相親相愛。你是我師妹，我作為師兄，隻要護著你，哪還能與你脫手？”

“本來，你的內心的那小我，是他。”指甲已嵌入掌心，他猶然未覺，“本來，你愛的人，是他。”

碎裂布帛飄零墜落之際，靖辭雪又揮出一道白綾，快若閃電。景璽卻早已閃身到她身後，一掌既出，期近將落在她肩胛時，驀地一頓。靖辭雪趁機反指一點，封了他的穴道。

景璽心中一痛，白綾朝他胸口襲來，他脫手反對守勢凶凶的白綾，用力一扯，與靖辭雪較努力來。

景璽如鯁在喉，久久難語。背在身後的手寸寸緊握。

“阿承，我該如何破羅門陣？”喧鬨的屋裡蕩過她一聲憂歎。

景璽望著她抱恨的雙眸，俄然笑了，說道：“好！”

實在他從未被她點住穴道，她卻不知。

靖辭雪坐下，細細看了起來，才發明他在記錄作戰心得的同時還異化了對她的思念。每日手劄的開端，簡簡樸單一句“思妻切，盼歸”看得她忍不住落淚。厥後的開端換做“與妻同，甚喜”，看到這，靖辭雪彎起寂落的唇角，眼淚反而掉得越多。

上陽一旦城破，彌月雄師便可長龍直入，直搗金陵！

“出招！”靖辭雪撤回白綾，彈在身邊的一棵樹上，震得葉片飛舞。

眼眶一熱，她閉上眼，把眼中的那股澀意全都忍了歸去。這才睜眼，冷寂的眸中又添一份果斷。

“阿承冇死！”雙指用力一扣，靖辭雪嘶聲斥道，“他若死了，你也不能活著。”

那人緩緩抬起手，在靖辭雪冷酷的諦視下摘掉掩麵的黑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