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柒隻覺心中暖意融融，她朝秋菊隱晦地搖了點頭，表示本身無甚大礙。

納蘭柒瞅著麵前這張肝火沖沖的臉，眼眸微動，已是心生一計。她偷偷轉了轉腦袋，見世人皆圍在畫四周，得空顧及這邊動靜，因而側了側身子，湊到納蘭妭耳邊，非常對勁地輕聲說道。

“姐姐？納蘭妭，你既叫我一聲姐姐，就該曉得甚麼叫做長幼有序！我是甚麼樣的人，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幸虧我們也算是在家中，你這番話如果被外人曉得，豈不嘲笑我們納蘭家教女無方？”

縱使心中百般不悅，她也懶得與這倒置吵嘴的二人計算，清了清嗓子，朝門簾外大聲喚道。

“喲，mm出門向來不帶腦筋，今兒倒是聰明瞭一回。這畫是我們父親的，他和子彥先生習的都是顏派畫法，難鑒彆的很。至於畫上的印章，是我找街邊刻章先生捏造的。不過我也不是成心欺詐，你外公和李太傅道行不敷，父親又在書房，唉，姐姐現下也很無法呢。”

“納蘭柒，就憑你也能求得子彥先生的畫？莫不是在欺詐大師？”納蘭妭不知何時挪了過來，斜睨著畫，冷哼道。

“去把畫拿出來吧。”

“太傅，我這幾個小後代脾氣都跳脫的很，平常在家也是鬨得歡，讓您見笑了。”她又折過身子朝李太傅行了個福禮，頭欠的很低，姿勢極其恭敬。

“妙！妙！妙！畫師大師總道‘作畫應以墨汁淋漓，煙嵐滿紙，曠如無天，密如無地為上’，我本日方知是何意境！”李太傅撫須拍案稱絕。

屋外響起喧鬨的腳步聲，過了半晌，逐步遠處，又隻餘雨水的嘀嗒聲。

“尚書如何發這般大的火？”半響後，李太傅輕笑著開口安慰，聲音倒是有些清冷。

半晌，門簾打了起來，秋菊謹慎翼翼地捧著畫，躬身走了出去。

“愣著做甚麼！還不去把妭兒攔住！”黃尚書跺了頓腳，皺著眉朝身邊服侍的小丫環喊道。

山腳處流水木橋，青草茸茸。花樹新綠攢簇之下另有幾處房屋宅院，屋裡觥籌交叉。

畫上描畫的應是初春時節，雨後雁鳴山清韻的風景。

屋子裡驀地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