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秋也瞧見了，忍不住“撲哧”一笑。

楚晴想著天寒地凍的，外院炭火不齊，而六皇子也隻九歲，還是個孩子，便未多作避諱將他引到正房的西梢間，讓杏娘與他的小廝服侍著將外袍換了下來。

見他們也不肯張揚，便由著他們分開。

他比楚晴個子矮，楚晴的視野恰好落在他的玉冠上，那麼大一塊羊脂玉，純白得空溫潤亮澤，在冬陽的暉映下賤光顛簸，襯著他的神采粉嫩白淨，氣色極好。

六皇子見她不出聲，粉白的臉頰便帶了喜色，“你說過給我補衣服，為何出爾反爾？”

問秋不常過四房院來，便叫來六月，六月想了想，端來兩隻水晶糕，這還是楚晴去真綵樓時帶返來的。語秋心細，特地往這邊送了幾隻，杏娘等人捨不得吃，一向留到現在。

楚晴三步兩步走疇昔，隻見地上躺著兩個八~九歲的男童，一個穿米紅色錦袍，頭戴白玉冠，另一個則穿身青灰色道袍，用同色的緞帶束了發。

錦袍小童剛走兩步，衣袖被空竹拽住了，“爺……”

楚晴無法地搖點頭，“你是男人怕甚麼，從這條路疇昔往南拐，有片鬆柏林，穿過林子就到了二門，出去後讓人找身衣裳……”話未說完，眸子突然縮緊。

既是肯定了他的身份，楚晴再不成能讓他走。

細瞧了，楚晴才認出錦帕所用的料子是鸞章錦，這還是前朝風行的布料，因紋路似鸞鳳翱翔而得名。現在，非常可貴而貴重。

杏娘高興地點點頭，“票據我收得好好的，誰也冇給看。

龍身斷，是大忌。

十月跟在楚晴身邊幫她打動手分線。

六皇子本身看著也不像，把紙筆一扔，往廳堂走。

又是這一句？

那神情，彷彿是個犯了錯的花季少女。

一步一步，說著簡樸，做起來卻極是煩瑣。

陽光透過糊著高麗紙的窗欞暉映出去，她身上玫瑰紫的小襖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跟著她手臂一伸一收，袖口也跟著一提一落，暴露腕間那隻紅瑪瑙的鐲子，襯著嫩白如雪的藕臂極其都雅。

國公府的幾房兒子的院落都差未幾大，滿是三進宅院。四房院因楚澍長年不在家，故而也冇有小廝出入，隻外院住著一對年過五十的老蒼頭伉儷看門，內院是杏娘帶著六月與十月守著。

低頭一瞧，本來米紅色的袍子破了條大縫，暴露內裡的中褲。這倒罷了，因他剛纔吃驚從梅樹上摔下來，中褲沾滿了雪水，看上去非常狼狽。

楚晴手頭繁忙著並不感覺時候慢，在西梢間等候的六皇子倒是度日如年。

問秋進府就服侍楚晴，何曾見過隻穿中衣的男人，不免感覺不安閒，臉也紅了半邊，六皇子倒是自小被宮女們服侍慣了，並未感覺不當，大大咧咧地往正中太師椅上一坐，問道：“有點心嗎？”

真不愧是天家皇子，有得是好東西。

穿錦袍的小童雖趴在地上，氣勢卻不減，紅漲著臉回嘴：“誰偷看了?小爺是感覺這梅花不錯想折一枝，你們長這麼醜，讓我看我都不看。”扶著青衣孺子的手站起來，立即雙手叉腰，手指虛點著問秋，“就憑你們也想曉得小爺的名諱，彆希冀!我警告你們，明天的事兒若暴露去半句，小爺摘了你們的腦袋！空竹，我們走!”

楚晴無謂地笑笑，轉向問秋，“過來這半天，花圃那邊的客人也該焦急了，這就疇昔吧？”再也不看他，扶了問秋的手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