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語氣更是淡然,“恒王和周賢妃的快意算盤天然落了空,我碰到你之火線才從郢都出來,易少君已經砍了你弟弟的腦袋。”
“便是他們如願以償,他日到了地下,又如何麵對我上騰的列祖列宗?”金銘兒說到這裡,已經語氣森然。
若她趁著國難當頭冒充公主身份企圖謀取好處,則更是讓人不齒了。一時又想到父皇的心疼母後的體貼,一時又想到十七弟的賣國懷疑和生母周賢妃的野望,悲從中來,淚珠便如斷線的珠子普通滾滾落了下來。
玄夜負了手,昂首看向月光下那些黑漆漆的樹木,目光中充滿悲憫,“亡國女眷,又是後宮嬪禦,會有何了局你身在後宮,就從冇傳聞過冇想到過?”
公然玄夜道:“上騰國主與皇後在易少君攻出去之前已經雙雙服毒身亡。”
公然玄夜諷刺一笑,“城破時殉節的宮眷很多,然據我所知,卻並不包含周賢妃。”
如何報仇?金銘兒聽了玄夜的問話不由得又是一陣茫然。是啊,想那易少君乃是南月的太子,權重勢大,且東宮必定重重防衛森嚴,她一個亡了國的弱女子,想要複仇又談何輕易?
金銘兒緊咬著下唇,一時又悔又恨,曉得麵前這主仆三人都看不起她。
“那我母妃呢?我母妃如何了?”金銘兒緊接著顫聲問道。
想光臨走前國主與皇後對她說過的話,又想到在泛秀宮裡做過的阿誰夢,固然已經曉得他們必定凶多吉少,卻忍不住還是要問上一問。
內心卻曉得玄夜冇需求騙她,不由得哽咽道:“易少君無恥賊人,我父皇好歹是一國之主,既然已經就義,他又何需求辱了他的屍身?”
金銘兒聽了幾乎暈疇昔,倉猝靠在身邊的一棵大樹上,身子搖搖欲墜,聲音也是支離破裂,“公子此話當真?”
她死死的忍住並不放聲抽泣,隻是微微躬了身子,卻端的對著伴雲隨雨福了一福,口稱:“小女子金銘兒,謝過二位仇人。”
心中卻曉得周賢妃定然不會主動殉節。
玄夜道:“易少君何許人也,他執意滅掉上騰本就是為穩固本身的職位增加籌馬,又如何會扶一個傀儡?”
“你與上騰國主第十七子,那位封了恒王的是一母同胞?”
她本來便對易少君恨之入骨,此時更是恨得咬牙,巴不得能生啖其肉纔好,她嘴裡咬得牙齒咯咯響,陰沉森的道:“易少君,總有一日我要殺了你給我父皇母後報仇!你給我等著!”
她說到這裡諷刺的一笑,“這些年來我上騰國不管朝廷後宮都是一團烏煙瘴氣,皇子公主並嬪妃們忙著爭寵爭皇位,大臣們忙著站隊,竟無一人看到國力漸衰勁敵當前,現在落到亡國的境地了,我母妃和十七弟,竟然還搶著去做傀儡。”
一語未完,那淚落得更凶了,心中充滿屈辱,想她乃公主之尊,生母又是寵妃,職位僅次於皇後,若不是亡了國,又如何會待在這麼個糟糕處所受這等閒氣?
她垂於大腿兩側的手緊緊握住身上那慘綠慘綠的寺人服飾,顫抖著嘴唇,“多謝公子奉告我本相,我金銘兒既然活了下來,便是自有天意,讓我留著這條殘命去找易少君複仇!”
哪知玄夜聽了,倒是奇特的看了她一眼,“你又如何以為他們是自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