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便對易少君恨之入骨,此時更是恨得咬牙,巴不得能生啖其肉纔好,她嘴裡咬得牙齒咯咯響,陰沉森的道:“易少君,總有一日我要殺了你給我父皇母後報仇!你給我等著!”
“便是他們如願以償,他日到了地下,又如何麵對我上騰的列祖列宗?”金銘兒說到這裡,已經語氣森然。
金銘兒想到七公主,身子微微顫抖,“我母妃……不會的……她……她定然會殉節……”
玄夜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語氣更是淡然,“恒王和周賢妃的快意算盤天然落了空,我碰到你之火線才從郢都出來,易少君已經砍了你弟弟的腦袋。”
“竟是服毒而不是自縊嗎?”金銘兒喃喃自語。
玄夜負了手,昂首看向月光下那些黑漆漆的樹木,目光中充滿悲憫,“亡國女眷,又是後宮嬪禦,會有何了局你身在後宮,就從冇傳聞過冇想到過?”
這句話倒是埋了個坑,上騰國的皇後所出獨一一子,便是六皇子郢王,彆的再無後代,他一向以來都留意彙集五國諜報,這一點自是內心明白。
想光臨走前國主與皇後對她說過的話,又想到在泛秀宮裡做過的阿誰夢,固然已經曉得他們必定凶多吉少,卻忍不住還是要問上一問。
若她真是上騰國的公主,經此大難,要麼就義要麼複仇,便是要輕易偷生也應當遠遠的離了這是非之地纔好,那裡能略見了一個清俊男人便走不動路?
一句話說完,又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你與上騰國主第十七子,那位封了恒王的是一母同胞?”
公然玄夜諷刺一笑,“城破時殉節的宮眷很多,然據我所知,卻並不包含周賢妃。”
她死死的忍住並不放聲抽泣,隻是微微躬了身子,卻端的對著伴雲隨雨福了一福,口稱:“小女子金銘兒,謝過二位仇人。”
“那我母妃呢?我母妃如何了?”金銘兒緊接著顫聲問道。
她說到這裡諷刺的一笑,“這些年來我上騰國不管朝廷後宮都是一團烏煙瘴氣,皇子公主並嬪妃們忙著爭寵爭皇位,大臣們忙著站隊,竟無一人看到國力漸衰勁敵當前,現在落到亡國的境地了,我母妃和十七弟,竟然還搶著去做傀儡。”
哪知玄夜聽了,倒是奇特的看了她一眼,“你又如何以為他們是自縊?”
金銘兒此時也不再坦白,把城破之日產生的事重新細講了一遍,包含在泛秀宮裡做的阿誰夢,玄夜細諦聽完了,目露不忍之色,他此時對金銘兒的身份已經堅信不疑,便道:“易少君此人行事陰狠暴虐,我本不欲奉告你,既然你已經有所感受,我便也不瞞你,他發明瞭你父皇母後的屍身,就命令把他們吊掛在皇宮的正門上示眾。”
她垂於大腿兩側的手緊緊握住身上那慘綠慘綠的寺人服飾,顫抖著嘴唇,“多謝公子奉告我本相,我金銘兒既然活了下來,便是自有天意,讓我留著這條殘命去找易少君複仇!”
玄夜道:“易少君何許人也,他執意滅掉上騰本就是為穩固本身的職位增加籌馬,又如何會扶一個傀儡?”
金銘兒緊咬著下唇,一時又悔又恨,曉得麵前這主仆三人都看不起她。
若她趁著國難當頭冒充公主身份企圖謀取好處,則更是讓人不齒了。一時又想到父皇的心疼母後的體貼,一時又想到十七弟的賣國懷疑和生母周賢妃的野望,悲從中來,淚珠便如斷線的珠子普通滾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