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服毒而不是自縊嗎?”金銘兒喃喃自語。
金銘兒低了頭,半晌方問道:“公子既然去過郢都,可知我父皇母後如何了?”
玄夜聽了,心中倒是一動,主動問道:“你公然是上騰皇後之女?”
哪知玄夜聽了,倒是奇特的看了她一眼,“你又如何以為他們是自縊?”
一句話說完,又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是。”
公然玄夜諷刺一笑,“城破時殉節的宮眷很多,然據我所知,卻並不包含周賢妃。”
“你與上騰國主第十七子,那位封了恒王的是一母同胞?”
她死死的忍住並不放聲抽泣,隻是微微躬了身子,卻端的對著伴雲隨雨福了一福,口稱:“小女子金銘兒,謝過二位仇人。”
玄夜點點頭,麵上暴露一絲奇特而又充滿諷刺的笑意,“你可曉得恒王……”
皇室後代之間的乾係非常奇特,提及來大師都是一個父親的兄弟姐妹,但是對他們來講,單單同父反而是仇敵,隻要一個母親生的纔是同胞呢。
“甚麼?”即使心中不齒弟弟的所作所為,到底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她說到這裡諷刺的一笑,“這些年來我上騰國不管朝廷後宮都是一團烏煙瘴氣,皇子公主並嬪妃們忙著爭寵爭皇位,大臣們忙著站隊,竟無一人看到國力漸衰勁敵當前,現在落到亡國的境地了,我母妃和十七弟,竟然還搶著去做傀儡。”
心中卻曉得周賢妃定然不會主動殉節。
一語未完,那淚落得更凶了,心中充滿屈辱,想她乃公主之尊,生母又是寵妃,職位僅次於皇後,若不是亡了國,又如何會待在這麼個糟糕處所受這等閒氣?
她本來便對易少君恨之入骨,此時更是恨得咬牙,巴不得能生啖其肉纔好,她嘴裡咬得牙齒咯咯響,陰沉森的道:“易少君,總有一日我要殺了你給我父皇母後報仇!你給我等著!”
玄夜深深凝睇她,“公主又籌算如何去報仇呢?”
這句話倒是埋了個坑,上騰國的皇後所出獨一一子,便是六皇子郢王,彆的再無後代,他一向以來都留意彙集五國諜報,這一點自是內心明白。
公然玄夜道:“上騰國主與皇後在易少君攻出去之前已經雙雙服毒身亡。”
金銘兒想到七公主,身子微微顫抖,“我母妃……不會的……她……她定然會殉節……”
“那我母妃呢?我母妃如何了?”金銘兒緊接著顫聲問道。
金銘兒心中一痛,緩慢的打斷玄夜的話,“你不要說了,我都曉得,我循密道出逃之前,父皇親口奉告我,十七弟翻開了城門,迎了易少君的雄師出去,他……他還做夢要當個傀儡國主呢!”
金銘兒緊咬著下唇,一時又悔又恨,曉得麵前這主仆三人都看不起她。
金銘兒此時也不再坦白,把城破之日產生的事重新細講了一遍,包含在泛秀宮裡做的阿誰夢,玄夜細諦聽完了,目露不忍之色,他此時對金銘兒的身份已經堅信不疑,便道:“易少君此人行事陰狠暴虐,我本不欲奉告你,既然你已經有所感受,我便也不瞞你,他發明瞭你父皇母後的屍身,就命令把他們吊掛在皇宮的正門上示眾。”
金銘兒點頭道:“母後也是這般說,可歎我十七弟胡塗,便是母妃……隻怕也做著太後的好夢。”
她垂於大腿兩側的手緊緊握住身上那慘綠慘綠的寺人服飾,顫抖著嘴唇,“多謝公子奉告我本相,我金銘兒既然活了下來,便是自有天意,讓我留著這條殘命去找易少君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