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銘兒此時也不再坦白,把城破之日產生的事重新細講了一遍,包含在泛秀宮裡做的阿誰夢,玄夜細諦聽完了,目露不忍之色,他此時對金銘兒的身份已經堅信不疑,便道:“易少君此人行事陰狠暴虐,我本不欲奉告你,既然你已經有所感受,我便也不瞞你,他發明瞭你父皇母後的屍身,就命令把他們吊掛在皇宮的正門上示眾。”
一語未完,那淚落得更凶了,心中充滿屈辱,想她乃公主之尊,生母又是寵妃,職位僅次於皇後,若不是亡了國,又如何會待在這麼個糟糕處所受這等閒氣?
她說到這裡諷刺的一笑,“這些年來我上騰國不管朝廷後宮都是一團烏煙瘴氣,皇子公主並嬪妃們忙著爭寵爭皇位,大臣們忙著站隊,竟無一人看到國力漸衰勁敵當前,現在落到亡國的境地了,我母妃和十七弟,竟然還搶著去做傀儡。”
玄夜負了手,昂首看向月光下那些黑漆漆的樹木,目光中充滿悲憫,“亡國女眷,又是後宮嬪禦,會有何了局你身在後宮,就從冇傳聞過冇想到過?”
“是。”
伴雲聽了隨雨的話嗤笑一聲,當著金銘兒的麵也毫無顧忌,笑道:“總不能讓這位……呃……公主殿下賴上我們爺吧。”
玄夜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語氣更是淡然,“恒王和周賢妃的快意算盤天然落了空,我碰到你之火線才從郢都出來,易少君已經砍了你弟弟的腦袋。”
哪知玄夜聽了,倒是奇特的看了她一眼,“你又如何以為他們是自縊?”
若她趁著國難當頭冒充公主身份企圖謀取好處,則更是讓人不齒了。一時又想到父皇的心疼母後的體貼,一時又想到十七弟的賣國懷疑和生母周賢妃的野望,悲從中來,淚珠便如斷線的珠子普通滾滾落了下來。
“你與上騰國主第十七子,那位封了恒王的是一母同胞?”
她死死的忍住並不放聲抽泣,隻是微微躬了身子,卻端的對著伴雲隨雨福了一福,口稱:“小女子金銘兒,謝過二位仇人。”
想光臨走前國主與皇後對她說過的話,又想到在泛秀宮裡做過的阿誰夢,固然已經曉得他們必定凶多吉少,卻忍不住還是要問上一問。
玄夜點點頭,麵上暴露一絲奇特而又充滿諷刺的笑意,“你可曉得恒王……”
“那我母妃呢?我母妃如何了?”金銘兒緊接著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