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忙跪下說道：“回老夫人，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剛纔有好多人在場，大師都看到了。”老夫人正要說話之時，外頭傳來通稟之聲，“老夫人，大女人來給您存候了。”

聽到祖母之命的杜衡腳下一滯，她忍不住回身轉頭去看，隻見兩個細弱的婆子拖著昏死的小雀往院中走，另有兩個婆子拿著三寸寬的厚竹板跟上，想是要到外頭去脫手。杜衡眉頭緊緊皺起，心中生出不忍，她冇有想到祖母這麼狠，隻是打了個噴嚏便要活活打死小雀。小雀固然平日對她多有驕易不敬，可也罪不至死啊……想到阿誰噴嚏是本身設想小雀打出來的，杜衡心中冇法安好了……

杜衡垂眸應了一聲便站起來往外退，她是打正門出去的，天然得從正門出去，何老夫人一看急了，立即出聲叫道：“走前麵，先去後廊下屋子待著。”

就在何老夫人說話之時，門彆傳來一聲通報：“唐夫人到，夫人到，唐蜜斯到，二女人，三女人到……啊……啊……嚏……啊……撲通……奴婢該死奴婢死……”背麵那連續串的動靜讓上房中人都驚呆了。何老夫人立即大聲叫道：“快去看看出了甚麼事？”

老夫人發了話，門口的小丫環才愛待不睬的打起簾子，懶洋洋的說了一句：“大女人出來吧。”

兒子成心將二孫女兒杜鸝許給北鎮宣撫使的宗子為妻，這事何老夫人是曉得的，她自是滿心情願。在都城住了十年，此時的何老夫人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阿誰兩眼一爭光甚麼都不懂的鄉間老太太，她現在也曉得做臉麵賺好名聲了。平日裡在府中她說一不二如何都行，可現在府中另有唐夫人這位要緊的客人，若讓她看出些甚麼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老夫人，方纔大女人……”一個上穿翠綠緞麵棉比甲，著石榴紅棉綾裙子，腰繫鬆花汗巾，十四五歲的丫環小跑著進了上房，向坐在紫檀暗八仙羅漢床上老夫人低聲稟報起來。

如果在其他時候，何老夫人少不得要抉剔杜衡一番，但是本日不可，她曉得唐夫人很快就到，絕對不成以讓唐夫人看到如許一個連小戶人家的女兒穿戴都不如的大孫女兒。因而何老夫人不耐煩的說道：“行了，退下吧。”

“甚麼，果然有這等事？”皮膚已經較著鬆馳，雙下巴極其較著的老夫人猛的睜大她那雙並不大的眼睛，沉聲喝問起來。

杜衡冇有說話，隻是在進門之時抬手摸了摸本身的頭髮，袖口從那小丫環麵前劃過，一點極細的粉末不著陳跡的飄向阿誰小丫環的鼻端，除了杜衡一小我以外，再冇有發覺到。

房中的丫環跑到內裡一看，隻見打簾子的小雀正跪在夫人和唐夫人的麵前，渾身抖的如篩糠普通，正連連叩首告饒。隻聽小雀冒死的叫道：“夫人饒命唐夫人饒命，奴婢真不是用心的，隻鼻子俄然癢的受不住……”

杜衡正微微低頭向前麵走去，聽到那些非常的動靜，她的唇色微微勾起，微垂的雙眸中透出一絲稱心。正如她早上出門之時對本身悄悄賭咒那般，從現在起，任誰敢欺負她，她必百倍還之。剛纔的秋雲和杜鸝，另有阿誰打簾子的小丫環隻是個開端，今後，且有她們看的。

何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大丫環寶珠見狀忙上前說道：“快彆擦了，夫人，唐夫人，請先隨奴婢到淨房洗濯。”